第四十五章 女子的行为规范以及(2 / 2)

时雨翻个白眼,说道:“又不是叫你做假账,又不是不给你银子!我们二爷能做那样事儿吗?要是你当初回话时爽快些,二爷给银子自然也爽快。你再这样,小心惹恼了二爷,真就不给你了!”

掌柜连忙叫道:“别呀时雨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套根雕茶几是萧家已经订下的物件啊!”

“行了行了。一个萧家把你急成这样。银子过几日给你送来,别再苦着个脸了。”

说完转身就走,还一边嘀咕:“这些掌柜越来越胆小了,居然连萧家也怕……”

掌柜隐约听到,不由气结。居然连萧家也怕?萧家好歹是个后族,也是钟鸣鼎食的世家,怎么没有点让人却步的资本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这几个都是如出一辙的嚣张啊!

一旁的伙计小心问道:“那……萧家来人怎么办?”

掌柜气哼哼地说道:“能怎么办?告诉他们东西没了!玉山的二爷要的东西他萧家还敢争不成?”

就在这时,朱雀大街前一阵嘈杂,路旁民众的惊呼伴随马蹄声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掌柜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色骑装的女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长街另一端狂奔而来,而前方,正是尚还站在街上的元蓁二人。

掌柜低头扶额叹了一声,说道:“果然不能在人家背后搞这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枣红马飞奔而来,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好像什么挡在面前它都会将其狠狠刺穿,速度快的令人瞠目结舌。如果是在别的时候看见这样神骏的马,京都的人们会为之叫好,然而此时它不是在赛马的场上,它的前面有好几个京都百姓,其中便有元蓁二人。

然而那骑马的红衣骑装女子像是无知无觉般,她面容精致,神情漠然,眼底有一抹恶意的笑,像是没有看到前面的百姓,没有看见那辆华贵的,标志着主人身份显赫的马车,没有看到人群中那两张她认识的脸,没有看到一旁还有空出来的街道。

她只是握紧了抓着缰绳的手,一直向前,甚至狠狠夹了一下马肚,使身下的马速度更快。

元蓁眯着眼看前方疾驰而来的枣红色大马,将所有都看的清楚。她看见那女子的脸,看见她的动作,看见她眼中隐藏的恶意。甚至可以猜到接下来她会做些什么,但是遗憾的是,她不准备按照她的想法来。

她不想让她满意,因为那会让她很不满意。

她蹲下来与元霁平视,摸了摸她头顶,双眼含笑说道:“元霁看好了,今日正好有桩好戏可看。”

元霁一脸惘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元蓁衣袖微动,一颗通身碧绿的珠子飞了出去,打入枣红马的眼珠,足足深入半寸,然后在枣红马的动作下掉落,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头了。

长街上响起一声凄厉的马嘶,枣红马感受到了眼睛的剧痛,它不受控制地停住了向前奔腾的蹄子,前蹄在空中踢腾,马嘶声声,痛苦非常。

马上传来一声惊呼,短促而慌乱。

随着马匹赶来的仆从连忙冲上去。

长街上的人看着这一变故,不知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朱雀大街再次混乱起来。因为枣红马像是发了狂一般地在长街上横冲直撞,撞翻行人和街旁店铺的展柜,踩踏行人以及毁坏店铺门面。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京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一片狼藉,就像最混乱的市场。

人们被吓得四处躲避,生怕被那匹疯马撞翻。

马上的萧玉儿才是此刻最痛苦的人,她不敢松开缰绳下马,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可能被这马摔下去,然后可能会被马蹄踩两下。

这两蹄足以令她变成一个残废。

但她此时控制不了这匹马,再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同样是被甩下马。

她的仆从不能靠近一步,她人在马上,愈发无可奈何。

枣红马撞翻一个展柜,展柜倒下时擦过萧玉儿的小腿,那一处立时火辣辣地疼;枣红马又撞上商铺前的实心雕花柱子,这畜生的反应快,到了跟前一个急转,萧玉儿却因为惯性向着柱子狠狠撞去,登时给撞的晕头转向。

她在眩晕中恍恍惚惚地想着,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原本她是要出城去跑马,在朱雀大街上看到洛家两姐妹,虽然不是洛元茗那令人讨厌的女人,但对于洛家的女孩她从来没什么好印象。于是她想吓一吓她们。

她打算纵马至身前然后紧急勒马,马蹄在身前如此近的地方,相信那两个一定吓得花容失色,到时她再狠狠嘲笑她们一番。想必洛元茗知道了心里也一定很不痛快。

只要洛元茗不痛快,她就痛快。

但是这马怎么会突然发疯?不但没有成功捉弄她们,反而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元蓁看了半晌萧玉儿狼狈的模样,转头看元霁,只见她小脸微红,嘴角上翘,要笑不笑的样子,憋的辛苦。

她捏了捏元霁的脸颊,说道:“要笑就笑,憋着不难受吗?”

元霁没忍住笑了两声,又赶快收住:“不能笑。这么多商家和民众损失惨重,我笑的是萧玉儿,但若是被误会是在嘲笑他们,激起众怒便不好了。”

元蓁挑眉,“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心眼不少。”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不过这也是一种智慧。回头把这事讲给你二姐让她也乐一乐。”

元蓁憋着笑点了点头。

元蓁站起来,说道:“这场戏到这儿也就够了。”

一旁的江如靠近枣红马,趁着它有些疲累喘气的时候,飞身一脚踹在它脖颈上。

轰的一声,重物倒地,同时响起萧玉儿的痛呼声。

枣红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萧玉儿十分幸运的没有被压住。若是马倒地时她没有顺势滚两圈,就会被压住,说不定会骨折,好一段日子都不能再上马。

四周正在躲避着疯马的民众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又嘈杂起来,各种骂声在同一时刻响起,矛头全部对准滚落在地一身狼狈的萧玉儿。

萧家的仆从扶起自家主子,对着周围骂声四起的京都百姓喝道:“快快散开!这是萧府的小小姐,再敢口出秽语,治你们不敬之罪,交办顺天府打入大牢!”

此言一出,不仅没有起到预想中的震慑效果,反而激怒了人们,顿时长街上骂声一片,言语愈发难听。

早已说过,南楚以武立国,民风彪悍,但南楚注重律法,在百姓看来,这便是要讲道理。今日之事,他们占足了道理,不占道理的人却如此嚣张,还要将占着道理的人打入大牢!四周的京都百姓愤怒了,管他萧家的大姐小姐呢,金陵城中谁都不能不讲道理!

萧玉儿身体各处皆是剧痛,她听着这些贱民污秽的言语更是怒不可遏,忽然,她想起了自己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她向长街另一端看去,在一辆华贵得堪比她父亲的马车旁,元蓁与元霁立在那处,元蓁的脸上甚至挂着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

萧玉儿看到了那一抹笑容,于是她愤怒起来。她觉得洛元蓁是在嘲笑自己。因为这一抹笑容,此刻在她的心里,洛元蓁与洛元茗已经同样令人厌憎。

她死死盯着元蓁的脸,眼神中的狠毒意味就像要将那张美丽的脸蛋烧烂。

元霁扯了扯元蓁的衣角,说道:“大姐姐,她的眼神好可怕。”

元蓁说道:“眼神不是个可怕的东西。若是眼神可怕,你二姐岂不是早就被她看的吓死了。”

元霁闻言噗嗤一笑,说道:“这倒也是。”

洛家两姐妹没有再看那边一眼,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