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哄小孩子一样的好不容易把已经行了及冠礼的成年儿子哄好,公务繁忙的单右尉带了两个从人就到县寺去办差了,单公子则象往常一样,领了几个帮闲出门到街上闲逛,调戏几个在街上行走的姑娘,推搡殴打几个不小心拦住他道路的行人,在市集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也顺便到女闾(妓院)里检查一下凌县特殊行业的服务工作,逍遥快活,生活质量远在同样每天都是东游西逛、游手好闲的项家子弟之上。
这一天和平时稍微有些不同,进到女闾里之后,还没等单公子挑好临时伴侣的人选,门外就突然进来了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直接走到了单公子的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单公子,小的给你问安了。”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单公子有些糊涂的反问道。
“公子你是贵人,大概把小的忘了。”那青年男子笑眯眯的说道:“年前公子你到颜集亭拜访我家主人虞公的时候,小的曾经和你见过一面。小人叫虞多,是颜集亭虞家的仆人,奉我家虞公子之命,特地从颜集亭来城里拜见单公子你,给公子你带个口信。”
言罢,那自称叫虞多的青年男子又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单公子不要见怪,因为事情急,小的一路打听直接找到了这里。不过请单公子放心,小的回去不会胡说八道的。”
考虑到虞家对自己的看法,单公子倒也领这个虞多的情,一边回忆着自己是否见过这个虞多,一边问道:“你家虞公子,派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家公子让小的给公子你带一个口信,想和单公子你单独见一面。”虞多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谈一点关于单公子和我家阿姊(小姐)的事。”
“你家虞公子,想和我谈你家阿姊的事?”单公子又有些惊奇了。
虞多颇是精明,并没有立即回答单公子的问题,而是先看了看旁边的其他外人,单公子会意,马上挥手赶走了旁边的女闾老板和等候自己挑选的妓女,虞多也这才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不敢欺瞒单公子,其实我家公子是很愿意把我家阿姊许给单公子你的,只是我家阿姊自己不乐意,我家老爷也不松口,我家公子就不敢做这个主。所以我家公子想和单公子你单独商量一下,怎么样才能劝得我家阿姊回心转意,让我家老爷答应这门亲事。”
“真的?”单公子有些欢喜了,问道:“你家虞公子,真的愿意把他妹妹嫁给我?”
“那是当然。”虞多笑嘻嘻的说道:“和单公子你结成亲戚,对我们虞家来说有什么好处,还有对我家公子来说有什么好处,我家公子心里比谁都明白。所以我家公子说了,请单公子你放心,你和我家阿姊的亲事,包在他的身上。”
“你家公子,比你家老爷聪明。”单公子终于露出了开心笑容,拍着虞多的肩膀说道:“回去告诉你家虞公子,就说我和他成了亲戚以后,绝不会忘记他这个内兄。”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把话带到。”虞多益发的点头哈腰,又说道:“单公子,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劳烦你亲自去一趟颜集亭南面的鸭咀圩如何?我家公子明天要在那里监督佣人春耕,正好方便和单公子你单独见面谈话。”
“用不着那么麻烦。”单公子一挥手,说道:“明天叫你家虞公子进城来见我,本公子请他喝酒。”
“单公子,我家老爷对我家公子的管教有多严,难道你不知道?他那敢丢下春耕大事不管,来凌县城里喝酒?”虞多苦笑,又说道:“尤其是上次我家公子进城卖了一次粮食,差点被案比为市籍,我家老爷就更不准我家公子擅自进城了。”
言罢,虞多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当然了,如果单公子你实在抽不开身,那也没关系,小的回去照实禀报我家公子就是了,让我家公子忙过了这段时间,再想办法进城来拜见单公子你,只不过单公子你得多等一等,我家的田多,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忙不完春耕的事。”
单公子盘算,虞多又说道:“单公子放心,不会误了你的事,这几天下相那个项家就算又去我家提亲,我家公子也会想办法拦着,不会让姓项那个破落户得逞。”
虞多的隐晦威胁起到了作用,考虑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单公子稍一盘算就拿定了主意,点头说道:“好吧,回去告诉你家虞公子,就说明天我一定去见他。对了,你刚才说,你家虞公子,在什么地方等着我?”
“颜集亭南面的鸭咀圩。”虞多复述地点,又很是小心的说道:“单公子,我家公子还有个小小的请求,你去和他见面的时候,千万别把你的父亲请去,我家公子不敢和右尉老爷见面。”
“为什么?”单公子随口问道。
“我家公子怕右尉老爷他一见面,马上就逼着他领你们去见我家老爷。”虞多愁眉苦脸的说道:“右尉老爷的脾气,我家公子已经见识过了,两句话不对就发脾气,万一我家公子在言语里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右尉老爷发起火来,我家公子实在是吃罪不起。”
“如果不是看在你家公子的面子上,光凭你这小竖子说的这句话,本公子就该治你的罪!”单公子笑笑,说道:“不过算了,我家阿翁有时候是脾气有些不好,这事我暂时不告诉阿翁,明天我单独去见他。”
虞多谢了,却没有马上提出告辞,还涎着脸说道:“单公子,我家公子还说,他这次不会让小的白跑,是不是……?”
“小竖子,敢向本公子要赏钱。”单公子明白了虞多的弦外之音,可心情正好却懒得和虞多计较,只是叫从人拿了一串秦半两赏给虞多,虞多欢天喜地的谢了,这才屁颠屁颠的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