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镐京霍家的人,吏部侍郎的儿子,掌管着天下官员的考核,区区一个不入品的巡守罢了,一句话的事情。
“不需要老大人出力,只要领着一份供奉便好。做活的事情,自然另有人干。”张三道:
“所有事情都交给下属吧。”
“此事若被县老爷知道,不好吧?”霍胎仙又问了句。
“瞧您说的,区区一个不入品的事情,也配惊动县老爷?”张三赔笑道:
“凭您的身份,那些下面的人,哪里敢和您为难啊。”
张三李四兄弟相视一笑,多好的结交机会。霍胎仙就算不是霍家的嫡子,但依旧是霍家族人,背后资源庞大到难以叫人想象。
“现在劳烦两位大哥为我传授修炼之事。”霍胎仙干脆停下笔。
县衙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反倒修炼才是真正要人命的紧迫。
李四闻言略作犹豫,一双眼睛看着霍胎仙:“大人,请恕小人多嘴,按理说您是霍家弟子,族中该有修炼秘法才是,县衙的修炼法门据说有大弊端,您何必舍近求远?”
“大家族的龌龊。”霍胎仙摇了摇头。
见此李四没有继续追问,生怕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消息,而是恭敬的道:
“天下画士,共分为:艺学、得韵、名家、大匠、宗师、博士、待诏、神话八个境界。”
“这世上修炼法门虽然有万千,但入品图卷与炼墨口诀才是根本。参悟入品图卷,可助长天地法则领悟,待到领悟冥冥中的一点灵机,便可觉醒体内神笔,诞生法墨。”
“什么是神笔?”霍胎仙不解。
“所谓的笔,并不是真的笔,而是一种意境、器根,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李四解答了句:
“艺学之境笔如春风。得韵下笔至真至诚。名家笔如龙蛇。大匠妙笔生花。宗师笔画春秋,至于宗师之上,小人也不晓得了。”
“所以,“艺学之境有春风笔。得韵境界有至诚笔。名家得龙蛇笔。大匠得生花笔。宗师得春秋笔,至于宗师之上,小人也不晓得了。”
“何谓艺学之境?如何修成艺学之境?”霍胎仙道。
“艺学之境,学习技艺,遍观名画无数,忽然一朝有所顿悟,借来春风一支笔。精气神三宝蜕变为不可思议之状。作画之时下笔如春风复苏万物,具备不可思议之功,就是所谓:春风笔。春风笔成,同时体内诞生一缕法墨。”
霍胎仙闻言若有所思:
“那什么又是法墨?”
“可以理解为不可思议之力,亦或者理解为神力,催动画卷的力量。”张三道:
“觉醒神笔,法墨自生。”
“入品画卷得万物之韵,描绘天地法则,凡俗之笔墨想要烙印下来,根本就不可能。唯有以天赐神笔为用,以法墨承载韵律,才能将天地法则描绘下来。使得画卷具有不可思议之力。”
霍胎仙若有所思,感受着体内浩荡神力,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二人所说的‘法墨’。
“如何修神笔?”霍胎仙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想成为画士,就要不断的去做画。去描绘天地山川,描绘草木山河。若能得其灵韵,体内精气神圆满,便可觉醒神笔诞生法墨。”
“作画!不断的作画!忽然一朝顿悟,便可觉醒神笔。”
“就这么简单?”霍胎仙一愣。
“简单?”李四嘿嘿一笑:“大人可知我兄弟二人修得春风笔用了多少年?”
“多少年?”霍胎仙诧异的问了句。
“十五年。”张三接了句。
“十五年?才修得春风笔?”霍胎仙惊的不敢置信。
“当然,每个人都不一样,咱们用了十五年,没准大人一年半载就修成了呢。”张三笑着恭维了句,只是脸上的假笑,叫人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假。
霍胎仙不置可否:
“那官府衙门的修炼法门,与世家、学院可何区别?”
霍胎仙又问到了关键所在。
“区别可大了。”李四苦笑着道:
“大人问得好。修炼的过程一样,但路却不一样。一种是权贵法子,一种是穷人的法子。”
“虽然修行之路相同,但细微之处却有不同。”李四看向霍胎仙:
“世家、学院有入品图卷直接参悟,而我等却要亲自去感悟天地的法则变化。”
“我等想要作画,必要全力以赴,集中全部精气神,作画的过程乃是消耗精气神的过程。若做的画卷太多,又迟迟不能入道,无法得到画卷灵韵反哺,必然劳心劳神,损耗先天精气神。而世家子弟以天才地宝制作成笔墨纸砚,取代作画过程中消耗的精气神,可以保存体内先天之精气神。”
“第二,就是画卷母本。”
“学院弟子、世家弟子,都是直接参悟、描绘母本领悟去领悟意境,觉醒神笔。母本乃是天地法则、道韵的直接体现,乃画道大能的心血得意之作。人家直接去参悟道韵,咱们却要苦哈哈的自己去感悟抽象的天地万物法则,耗尽精气神去练笔,这不就是最大的差距吗?”张三嘀咕着道。
“还不就是有钱没钱的差别。”霍胎仙若有所思。
画卷母本内蕴含着具体的天地法则、意境,只要后辈弟子去领悟前辈当时作画的心境便可。而普通人要自己去解读天地万物的真意,差距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