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没有回大理寺，而是直接来到了李淳风的家里，无论是对化龙蛊的束手无策还是对武后被幻术影响的无奈，都让陆恒有种急需修习精神法术的迫切。

系统中，倒是有移魂幻影和蜃灵入梦两个幻术可供他学习，但一来，陆恒目前的灵源只有53点，光是真界种子祭炼之法就要耗费他50灵源；二来，兑换幻术这种不上不下的东西，陆恒总有种划不来的感觉。

所以他决定去找李淳风，有困难找师兄，没错吧？

李淳风在客堂备了一壶茶，似乎早就在等着陆恒的到来。

陆恒进来先抱拳行礼，然后落座。

他皱着眉上下打量一番李淳风，道：“师兄气血虚弱，精神恍惚，以后还是少起卦为妙。”

“无妨，”李淳风淡淡笑了笑，“我本就距大限之期只余五载，再怎么修养也是于事无补。”

他顿了顿，看向陆恒：“趁我还活着，多做些事吧。”

陆恒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师兄到底要我做什么？”

“顺应本心即可。”李淳风笑着摇摇头，“你若能做到，自然不需我教什么。你若做不到，我说什么也没有用。”

他感慨道：“其实我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陆恒若有所思。

李淳风问道：“是在修行上有什么迷惑吗？”

陆恒点头，道：“特来向师兄请教修神之法。”

“吃了和尚的亏？”李淳风笑了笑，“还是看那些幻术眼热？”

陆恒道：“只是有个难题亟待解决。”

他想了想，干脆把化龙蛊的事情和盘托出，希望李淳风能给他些建议。

李淳风听罢，微微色变，道：“一点灵性化生蛊虫，此物……”

他摇摇头，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道：“你说的困难想解决不难，只需修得一门绝断灵识的法术，就可使它既保留本能，又能听你驱使。不过……”

李淳风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道：“不过这件事你最好先放一放，以免以后为人所制。”

陆恒顿时动容：“难道是袁……”

李淳风突然目绽神光，犀利无比的眼神逼视着陆恒，让他说不出话来。

陆恒沉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心里长叹，虽然他一手设定了自己所穿越的每一个世界的背景，但其实很多细节都被修正得面目全非。

比如这化龙蛊，在他的设定中根本没这么复杂，但此时竟牵扯到了那个人。

寂静片刻后，李淳风道：“你想修习炼神法门，现在还为时尚早。我道门在修行初期，使识神坐大乃是大忌。”

“练气，筑基，精气合一方能成就金丹大道，”李淳风对陆恒道，“到了金丹，要将识神融合精气化婴，你若此时便修炼神法门，使得识神壮大，届时化婴就彻底无望了。”

“佛门初期只求明心见性，和我道门的路子截然不同，师弟，炼神一道，万万急不得。”

“现在那些玩弄幻术的门派看似风光，学佛门和尚弄出些不伦不类的幻境，又和亡魂通灵，替人望气迁坟，但这些人是自知大道无望，甘心堕落！他们现在看似活跃，其实已经练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将来注定尸解轮回，最多变成灵鬼。”

陆恒闻言眉头紧皱，道：“我听佛说道门‘只修命来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又闻道说佛门‘只修祖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难道就真不能性命同修吗？”

“性即真如，一灵炯炯；命乃生机，一气氤氲。”李淳风道：“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无论佛道，走到最后都是性命兼修，融为混沌。只是在初期，必须要专心其一，分个先后。”

“你之所以会听到这些话，只是因佛道两门矛盾渐深，门下弟子互相嘲笑而已。但凡修为高深者，都不会理会这种似是而非之论。”

“修行本就是一场精气神彼此吞并的战争，若是你强我弱，自然会很快分出胜负，顺利融合进阶；可一旦是两强相争，甚至是三国争霸的局面，那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而你的肉身作为战场，下场可想而知……”

陆恒听懂了。

可正是因为他听懂了，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因为他的精气神完全是均衡发展，也正是李淳风所说的“三国争霸”的局面。

原本他只是想向李淳风求得一门精神攻击的法术，没想到会得知这样一个道理。

他思索良久，才问道：“如果精气神同修，但彼此并不求融合，各行其道，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