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心情颇好,揶揄道:“你李大钦差日后秘境不缺,师兄我就不客气了。”
能入秘境修炼,是很难得的机会,李淳风自不会客气。
两人进了秘境后,李淳风道:“这些和尚就算打杀了一波,又会来一波。况且二十日后你就要离开洛阳,和尚们若是在这之前找不到机会,定会你离开后再做计较。”
陆恒道:“我只担心这两晚,他们假戏真做,杀了皇后。”
李淳风沉默半响,问道:“你不担心他们看出破绽?”
看来李淳风已经看过皇后了,陆恒摇摇头:“过了今晚,若他们真敢杀皇后,那佛门就真的在大唐再无立足之地了。”
看来师弟的谋划快要成功了……
李淳风摇摇头,不再去想。
秘境中,皇后的临时寝宫已经搭建好了,虽是仓促所制,但也颇为雅致。
因之前秘境外的大战动静,此时皇后的禁卫们和陆恒的三个记名弟子都全神戒备,警惕地护卫在皇后寝宫外围。
见陆恒回来,众人眼中都露出轻松之色。
“参见国师(师尊)。”众人齐齐向陆恒见礼。
陆恒点头,环视一周道:“贼人已被太史令公击退,诸位各司其职即可。”
“是,国师!”
陆恒又对三个记名弟子道:“你们也去歇了吧,后日,我会各传你们一门本事,一个月后,谁能让我满意,我便收他为正式弟子。”
上官静儿三人顿时大喜,忙齐声道谢,兴高采烈回了道观。
一夜无话。
李淳在风早朝前赶回了洛阳,上完早朝后,他回府一趟,便又去了北邙山。
皇宫。
早朝过后,皇帝特意留下了宰相上官仪。
他假意问上官仪一些政务之事,听着上官仪侃侃而谈,皇帝依然心神有些不定,脑海里不断浮现昨晚梦境的片段。
上官仪看出皇帝心不在焉,当下有些不悦,故意住口不语。
皇帝回过神来,歉意一笑道:“朕昨夜偶感风寒,今日却是有些精神不济。”
上官仪忙关切问道:“陛下可要保重龙体啊,可曾宣过太医?”
皇帝摆摆手道:“不碍事的,自国师为我解蛊之后,朕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尤其是头痛之疾再也未曾犯过。”
顿了顿,皇帝道:“已近午时了,卿不如留在宫中,和朕一起用膳。”
上官仪忙惶恐谢恩。
一顿饭吃过,才是午时将过。
皇帝带着上官仪回到御书房,命内侍取过棋来,笑道:“午后有暇,朕与卿来对弈一局。”
此乃陛下恩宠,上官仪心中感动,忙再次谢恩,和皇帝对弈起来。
两人摆开阵势,一递一和,开始对弈。
一盘棋刚下一半之时,不知不觉已接近午时三刻。两人下出了性质,都在苦思破局之道,丝毫没注意到,墙角一道身影若影若现。
正是再度从翠云峰偷偷下来的陆恒。
他凝视着对弈中的二人,悄然发动蜃灵入梦之术,一缕神识顿时径直没入上官仪的脑海之中。
正在冥思苦想的上官仪只觉倦意突然如潮袭来,眼皮子开始打架,没过几息时间,竟头一低,睡着了。
皇帝还看着棋盘,以为上官仪还在思考。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上官仪有任何动作,反而听得他渐渐起了鼾声。
皇帝抬头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忙唤道:“上官卿?上官卿?”
上官仪陡然惊醒,抬头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忙俯伏在地道:“臣该万死,臣该万死!臣适才晕困,不知所为,望陛下赦臣慢君之罪。”
皇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道:“卿为国事操劳,乃至心劳力倦,何罪之有?”
他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卿睁眼之时,眼含煞气,却不知是否梦到了什么?”
“陛下慧眼如炬,臣钦佩不已!”上官仪站起来,面带迷惑道,“说来也怪,臣今日在梦中,却是亲手斩了个诽谤君上的狂生。”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惊骇,忙站起来急声道:“卿且细细道来,此人说了什么,是何相貌?”
“陛下……”上官仪见皇帝脸色焦急,虽不知为何,但却不敢犹豫,稍稍回想了下,便开始讲述:“臣在梦中,手持利剑,身处一处半空漂浮的石台之上,石台有碑,上书“剐龙台”三字。”
“臣还未搞清状况,便见一位白衣秀士被五花大绑,跪于臣面前,其一见微臣,立刻大呼君上之名,其污言秽语,言陛下言而无信。臣大怒之下,便一剑结果了他……”
话音未落,皇帝顿时面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