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想杀死自己?
李淳风的话让陆恒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看来,袁天罡应该很希望得到自己这个“天外之人”的秘密才对,他甚至做过袁天罡暂时放下天行者谋划,先来找自己麻烦的准备。
李淳风看出陆恒的疑惑,解释道:“一直以来,师父其实对你所知并不多。你降临那日,天显荧惑守心之异象,帝星飘摇,天机紊乱。若非当时就在夜观天象之人,根本察觉不出有异人临世之事。”
“师父第一次盯上你,是你剿灭东海巨鳌那次,当时我为你遮蔽天机命数的布置,曾遭人强行破除,想来便是师父。不过也许是他看出是我的手法,故并未执意探查你,见我反抗,便作罢了。”
“这次你的计划让他察觉到了危机,他返本溯源,又一次查到你的身上,所以他便想杀了你一了百了。不过正如你所料,若得知你是天外之人,恐怕他会不惜一切也要得到你所有秘密。”
顿了顿,李淳风不无警告地告诫道:“一旦你天外之人的身份被师父得知,他哪怕拼着他本身计划延后甚至彻底失败,也一定会要先得到你,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抱有侥幸!”
原来是这样,陆恒恍然,道:“师兄,我修炼遇阻,正静极思动,想西行宝象国一趟,你觉得,他会察觉到吗?”
李淳风仔细端详陆恒一番,道:“你的手法还有些粗糙,虽然足以让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算不到你的跟脚和行踪,但这其中必定不会包括师父。”
“不过,也正是由于你自身发力遮掩命数,再加上我的布置,才让师父捕捉不到你的行踪,结束了与我的斗法。所以此行只要你不主动靠近师父,且不要逗留太久的话,当可有惊无险。”
陆恒心中微微一松,道:“那便好。”
他对李淳风道:“师兄,容我为你把脉。”
李淳风欣慰一笑,婉拒道:“我并非身体有恙,而是生机消散,命数如此,就算师弟你将你一身气血全部过渡给我,也是无济于事。”
陆恒默然,气血足不代表生命无限,他怎能不明白这一点?
只是这位师兄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付出,陆恒做不到心安理得享受,却坐视其熬尽最后一丝生机。
他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延续李淳风的生命?
长生药!
袁天罡的长生药,李淳风说过这是有害无益的东西,但想来其既是袁天罡用来控制人的手段,必然有一定的奇效,若是能得到其炼制长生药的方法,未必不能从中找到救治李淳风的方法。
陆恒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报李淳风屡屡提携和帮助他的恩情。
“道门各大派的长老和掌门都来洛阳了,他们想见你。”李淳风道。
陆恒眉毛一挑,道:“师兄认为,他们找我所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李淳风摇摇头,“一个福地,能铸就一个门派数百年传承不断,此次督佛之事由你督办,他们当然是盯上佛门的那些福地,想和你做交易。”
“怎么做?”陆恒问道。
李淳风看着他道:“他们会在你巡视天下时出人助你,许你以道门名义立道统,并且尊你为我道门第一真人,条件是,你要为他们谋划至少五处福地。”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道:“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李淳风叹了口气道:“我们师门白云观也在其中,师弟,你要知道,一直到今天,白云观那边都还未曾将你列入门派弟子名录中。”
陆恒立刻懂了,道门中人是有软有硬,要么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么不承认陆恒是道门中人,而且恐怕他们也是觉得,此次佛门势必会有一些势力彻底灰飞烟灭,空出来的福地你李荣又拿不走,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更好?
陆恒沉默片刻,也叹了口气道:“师兄,要不等驱走了佛门,我们师兄弟出家做和尚吧?到时候整个大唐佛门只有我们一家,咱们也弄个一祖二祖的当当?”
“……”
陆恒当天便独自一人走河西,向西而去。
这一路上他没有再修炼,而是全身心放松,尽情领略西北大漠风光,风餐露宿,过城不入。
以陆恒如今的脚力,哪怕是一路走走停停,也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到了宝象国境内。
这个国家异族虽多,但最多的还是唐人,观其风土人情,基本和大唐没什么两样。最大的差别就是,这里的官兵十分跋扈,在街上横冲直撞,甚至陆恒看到一个醉酒的军官持刀在街上乱砍,围观的士兵们只是肆意大笑,百姓皆惊慌逃窜,敢怒不敢言。
城池里官兵还有所收敛,但到了乡下农村,他们便化身禽兽,屠村放火,强占妇女,当众宣淫,无恶不作。
陆恒本是抱有其它目的来的,不宜高调,但眼见此国百姓被玉疆战神的军队蹂躏惨状,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那是在一座小镇上,一群军人在酒肆中喝了酒,冲进旁边的民居中抓女人行乐,有百姓愤而反抗,立刻被他们杀死,妇女不从,竭力反抗,谁知一个兵卒竟冲进屋内,一矛挑穿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像是穿着羊肉串一样,放在火上一边炙烤一边狂笑。
陆恒经过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出手,一拳下去,直接将那个炙烤婴儿的禽兽轰杀至渣,然后大开杀戒,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这一百多个军人尽数杀死。
自始至终,陆恒一句话都没说,杀完之后便留下满地残碎尸块,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