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衣小厮在前,张佳木缓步在后,四周则是亦步亦趋的东厂番子,张佳木进则他们同进,急则趋行,缓则缓行,亦步亦趋,这么一大群戴着圆帽,穿着白皮靴,一样佩着绣春刀的东厂番子随着张佳木一个人的动作而动作,眼前的场景,在番子们来说是屈辱极了,在张佳木来说,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威风豪气!
好不容易到了东厂的大堂,迎面先是一副岳飞的画像,下面上着供香,岳飞的画像上头,就是一副牌匾,上书四个大字:百世流芳。
呃,看着眼中情形,想想东厂现实,张佳木心里好强烈的一种不适感啊……
“这个校尉,你好大胆啊!”
就在张佳木东张西望的时候,堂里有人先开了口。
三角眼,吊角眉,如同锥子似的下巴,一脸的刻薄像。说话的人,就是拿捕任怨的东厂辑事役长李石,这会儿,他用洋洋得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张佳木,活生生象一只刚在爪下捕了一只老鼠的猫儿样。
张佳木笑道:“怎么着,李役长无故拿人,不是更大胆吗?”
张佳木打定了先说理的主张,不过,看着眼前情形,说理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了。
不要说跟过来的番子们,眼前李石的四周可全是人,虽然没有穿着重甲的甲士,但所有围在李石身边的番子们都是手持长枪,也不知道刚从哪个库里翻出来的,枪上还全是灰尘咧。
张佳木的反应似乎在李石的预料之内,四周这么多拿着长兵器的手下,李役长的胆子可大了很多,他踱了出来,手摸着下巴笑道:“无故拿人?我们东厂拿人什么时候还要理由了?明告诉你吧,不仅你那个军余兄弟要留下过堂,就是你,今天也必定是走不了了。”
张佳木笑的更灿烂了:“役长大人这是说,你就是不讲理了?”
“没错!”李石瞪眼道:“甭以为你身后有什么靠山就敢这么狂,告诉你,没有人的靠山比东厂更硬!”
“啪!”
一门栓正打在李石的脸上,打的又狠又准,一下子在李石的长条脸上打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眨眼功夫,这痕迹由浅变深,由白变紫,又红又肿,看着真是好玩极了。
“你敢打人?”李石先是被打的一阵晕,晃了晃脑袋,半天才惊醒过来。
他吃惊极了,就算是眼前画上的岳飞重生,就算是眼前所有的房屋都变成废墟,就算是所有的番子都变成小白兔……就算是听过古往今来所有鼓儿书戏词里的那些稀奇事儿都加在一起,都没有办法让李石清醒过来!
“他,他敢打人?他敢在东厂打我?他敢打司礼少监的侄儿?他他他,他硬是打了?”
脑子迷迷糊糊的李石根本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一个堂堂东厂的辑事役长,司礼少监的侄儿,就这么在东厂的大堂里,当着几十上百的属下,就这么被一个笑咪咪的小白脸给打了!
“没错,我是敢打你!”
张佳木抬手又是一下,这一下抽中了李石的鼻子,打的鼻血长流,四周的番子们还是在石化状态,根本无人阻止。
他道:“横行不法,闹市捕人夺马,东厂的名声都叫你这种人给败坏了,不打你,打谁?”
话音犹未落,“啪”又是一下,这一下打在嘴巴上,生生把李石的门牙给打飞了两颗,这一下,可终于把李石给打醒了,他哭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快点给我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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