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你的打算,告诉我吗?”
碗里的馄饨早已凉透了,珍珍拿了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嘴巴。
迟睿把纸巾接过去,点了点头,“等公司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善,再去解决她。”
“她”指的是谁,珍珍很明白。
迟睿眼神笔直地看了她很久,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珍珍轻轻呼了口气,“那天早上去找你,秘书小姐说你还在会议室,我去的时候,她正好在。”
迟睿清楚了,点头,“对,那天跟她摊牌。”
珍珍沉默许久,说道,“虽然我不太懂,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她在公司时间也不算特别长,能让那些股东都赞成她当总经理,还是有些本事的。”
迟睿听着就笑了,“是,有本事。”
珍珍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总觉得他有很多事情没告诉她。
她问迟睿,“你对我坦诚吗?”
迟睿说,“这一刻,是的。”
珍珍点头,“那,你不说的,我就不问了。”
珍珍觉得,这才是人家女朋友才有的样子,很多事情他没说出来,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而迟睿不告诉她戴倩雯和刘定山那些肮脏的勾当,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对这方面了解太多。珍珍永远活在玻璃罩子里就对了,这是他能给予她的最大保护。
矮桌子矮凳子,坐了一个多小时迟睿长手长脚的有点吃不消,看了看时间,随手拿了珍珍的包,“走了。”
“嗯。”
珍珍起身,走到他面前,迟疑片刻,将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
迟睿低头看她,她低着头,没有跟他对视。
走了几步,小姑娘分开手指跟他十指相扣,迟睿淡淡哼了声,“给你得意的。”
珍珍咧开嘴笑得万分开心。
上了车,他问珍珍,“要回去了吗?”
珍珍反问,“你要回去了吗?”
他笑,“真是越来越鸡贼了,是我在问你。”
珍珍努努嘴,“我不想你走。”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珍珍捕捉到他目光中的异样,顺势说道,“你回公司,还不如到我那去。”
迟睿抿着唇,眼睛没离开过她的脸,一声不吭。
珍珍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是你女朋友吗?”
他:“嗯。”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她又说,“男朋友,你女朋友邀请你去她家里过夜,这是什么反人类的要求吗?”
他忍不住想笑,憋了又憋,实在憋不住了,咬紧牙根狠狠捏她的脸,“越来越厉害了!都敢跟我谈判了!”
去珍珍公寓的路上,两人话不多,不时地说上两句,车里气氛很好。
快到的时候,迟睿突然想起什么,问她,“收到银行短信了吗?”
珍珍不解:“嗯?”
迟睿咳了一声,“有人不是问我要钱了?”
珍珍静待一阵,恍然大悟地拿出手机翻开短信——有一条来自95588的短信躺在那里已经好几天了。
粗略浏览了一下那条短信,再大致瞧了瞧那笔转账金额,珍珍的脸都绿了。
“我……我是要钱了……可也……也没有要那么多啊!”
珍珍惊恐地看向迟睿,“那个,我可不可以退给你?”
迟睿目视前方,“你不是说了要很多钱吗?所以你概念中很多钱是有多少?一万还是十万?”
“……”
“给你就是你的,拿着。”
“……哦。”
珍珍惶恐不安地坐着,一边觉得迟睿是不是真把她当成什么爱慕虚荣的女孩,一边又觉得对不起他。她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这是感情方面的事,怎么一涉及到金钱,就觉得跟交易似的呢。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刚停稳,珍珍就说,“迟睿,我不想要你的钱了。”
男人歪着头,蹙眉盯着她,“有病是不是?”
珍珍甩甩脑袋,“你可能对我那天说的话有点误解,我意思是……意思是,男女交往的时候,女生花男生的钱,是一种……是一种亲密的表现。”
迟睿手肘支在方向盘上,托腮,“所以你觉得我给你的数额,表现得太亲密了是不是?”
珍珍:“……啊?”
迟睿勾唇笑笑,“下车吧,我已经很累了,你还要跟我讲道理降到什么时候?”
“哦。”
珍珍这才转身拉开了车门,下车。
迟睿锁了车,走过来牵着她,另一只手帮她拿了包,往电梯口走,突然说了句,“就是想给你钱了,把这几年没给的一并给了。”
珍珍鼻子酸酸的,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进了电梯,迟睿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摇头,“居然把胸针还给我,是想彻底跟我划清界限?”
珍珍赶紧解释,“那时候你不是结婚了吗?”
男人再次摇头,“女人真是绝情。”
“……”
无语!
到了家,珍珍给他拿了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出来,“平时没有男的到我这里来,你将就一下,这是上次我出差的时候从酒店带回来的。”
男人斜倚着玄关的鞋柜,目光灼灼瞅着她,“觉得哪一天说不定我就来了是不是?”
珍珍脸红,小声说他无聊。
转身往里走,刚抬脚就被男人拉到了怀里。
“珍珍。”
男人自身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双臂紧紧拢着她,个子太过娇小,他抱着她都觉得很不真实。
“嗯?”
珍珍很喜欢这样被他抱着,因为喜欢他,爱他,所以愿意跟他做所有亲密的事。
在他怀里转了身,珍珍仰着头去抱他,“我把你给我的钱,去买房子好不好?”
迟睿撇唇笑了下,“想把我金屋藏娇么?”
她也笑,老老实实的,“是啊,想把你藏起来。”
男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柔软的唇,四目相对时,是脉脉温情,他低头,吻上去。
珍珍给予回应,虽然不够熟练,但是足够缱绻温柔。太爱他了,爱到献祭一般。
……
迟睿接电话的时候,珍珍去洗澡。
等她洗完了出来,那人还在跟合作商将事情,他坐在沙发上,她也没吵他,跪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擦头发,眼睛盯着电视。
等迟睿讲完电话了,珍珍才准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迟睿说她,“怎么不早点吹干?”
她笑笑,“怕吵着你讲电话啊。”
她懂事得过分,他又是喜欢,又是不忍。
珍珍在一边吹头发,他走过去一把拿过吹风机,“我来吧。”
“好。”
珍珍低着头,他捧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小心翼翼。
珍珍有点矮,笔直站着也才到他的胸口,他故作嫌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矮?你说你要是生孩子,会不会有这方面的遗传?”
珍珍没好气地瞪了瞪,“你高不就行了!”
空气突然凝固。
两个人同时红了脸。
良久,迟睿呵呵笑着开口,“你要跟我生啊?”
珍珍咬着下唇,脸红得能滴血。
十点半,珍珍去睡了,迟睿拿了浴巾去洗澡。
男人洗澡很快的,洗头洗澡前后十几分钟,珍珍有理由怀疑他只是从上到下浇了一遍水而已。
迟睿吹干了头发挤到床上来,黑漆漆的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大家都没睡,该说点什么呢?
珍珍侧卧着对着窗外,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啊,天哪快让我睡着吧!
他靠过来了!
珍珍闭眼:这床不是一米八的吗?怎么这么像一米二的?有这么窄吗?平时也不觉得啊……“赵珍珍。”
男人突然说话,她猛地睁眼,刚要转身就被他一把拽过去。
这时她才惊觉,刚才自己都快掉在床下去了。
台灯开了,她对着他,他对着她,两人的脸都红得没法见人。
迟睿故作淡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侧身撑着脑袋轻飘飘问她,“是你要我过来跟你睡一张床的,怎么我一上来你就跟躲瘟疫似的?”
珍珍嘴硬:“我没有!我才没有!”
男人嘴角一勾,“你刚才悬空了半个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