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莞是他的爱人,在他心里,男女界限分明,她最多算个知己,但不是红颜知己。
她走的时候,顾历南招呼迟莞,“阿莞,送一下慕华。”
那是怎样亲昵的关系,才会用那么自然的语气唤对方做事。顾历南从来不会对苏慕华指手画脚,更不会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慕华,你送一下谁。
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了。
苏慕华才三十岁,但她所有的感情和希望,已经死了。
……
下午四点,精时集团几个高层到了医院。
病房成了临时的会议室,迟莞在旁边看着,皱眉,不高兴。
什么人啊,还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放几天假,都病了都放不下工作。
开完会,等那些高管走了,迟莞摆脸色,把一袋子药扔在男人身上,“自己吃药。”
男人知道她为什么发火,好言好语解释,“这星期的工作得结束了,我才能安心养病是不是?”
迟莞斜他一眼,没吭声。
顾历南手捂着胃部,眼神受伤,“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拿脸色给我看?”
“活该。”
话是这么说,迟莞还是很不忍心,又把那袋子药拿过去,一粒一粒拿出来,喂他吃。
都病了还不老实,迟莞弯着腰把水杯递到他嘴边,他眼睛盯着她的胸动都不动一下。迟莞懊恼,一张脸通红。
想起他昨晚那些恶行,迟莞心跳不已。是这间病房通风不好么,她怎么觉得那么缺氧!
男人大概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不自然,猜到她和自己想的都是同一件事,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往身前按。
杯子里的水几欲打翻,迟莞慌乱地,“你、你干嘛啊……”
“我最近是不是都不能碰你了?”一双清亮的黑眸望着她,问得理所当然。
迟莞闭了闭眼睛,说他,“你能不能有点病人该有的自觉性!”
他说,“我是胃有问题,又不是下面那玩意有问题。”
迟莞:“……”
推开了他,离他远远的。
顾历南弯着眼,星眸皓齿,笑得极其开心。
晚上九点,汪如玉的餐厅。
苏慕华一杯酒喝了很久,眼眸微醺,思绪凝重。汪如玉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托腮盯着她,她不说话,汪如玉也没说话。
突然,苏慕华笑了一声。
汪如玉这才开口,“你现在,就像个精神病患者。”
“我不是病了很久了吗,这么多年,就没好过。”
听她这么说,汪如玉放下托腮的手,笑道,“你也知道你病了,但我更知道,你压根就没想把自己治好。”
苏慕华仰头,猛地把杯底剩下的酒一口喝光。烈酒,劲儿很大。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汪如玉看着她。
“那时候,我以为他不找女人,不过是以事业为重,所以他单身多久,我就等了他多久。”
自嘲地笑着,眼睛盯着杯里的褐色液体。
“直到他结婚那一刻,我也不相信他是有了喜欢的女人。”
“一直以来,我都深信他是理智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人,所以他和迟莞结婚,我信以为真觉得他就是为了得到精时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可我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
“我怎么那么蠢,我怎么能够以为他真的对精时集团感兴趣?他那个人想要什么没有,精时集团算个屁啊!”
“可我不愿意承认,我一次又一次在心里麻痹自己,可每当我看见他对迟莞笑,看见他用那种爱到不行的眼神看迟莞,我才能真正面对现实。他不是为了得到精时集团才娶迟莞,精时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迟莞!”
滚烫的泪落进了酒杯,苏慕华放声大笑,重重地喝了一大口酒,发疯似的揪住汪如玉的衣领,“我不够漂亮?我配不上他吗?我等了他十五年!”
从十五岁到三十岁,女人能有多少个十五年!
他是瞎子还是傻子,他怎么能看不到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付出!
汪如玉在苏慕华彻底崩溃的时候,紧扣住她的手腕,说了一句极其现实的话,“由始至终是你一厢情愿,而你所谓的付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可我爱他啊!”
苏慕华捂着脸痛哭出声,完全控制不住已经积蓄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犹如泉涌,“我就是爱他,我受不了了……”
汪如玉沉着脸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那一头,双手垂在裤延,终究是抬起双臂,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肩膀,良久,将她揽进怀里。
“别怕,有我在。”
汪如玉抱着酒后失态的苏慕华,此时此刻,她把自己当成了苏慕华的天,她要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下一秒,汪如玉捧起苏慕华的脸,吻了她。
苏慕华如遭雷击地睁圆了双眼,盯着面前投入接吻的女人。大概是累了,也许是堕落了,她没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