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内心纠结,骑虎难下,有气没处发。
到底是少年气性,被张五郎话术一激,做出了回京城的决定,如今是悔之晚矣。
反悔?
那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少年郎要面子,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看着叶慈笑嘻嘻的模样,格外不顺眼。
“听说你要回京城了,可喜可贺!”
刘珩大怒,叶慈竟然还敢撩拨他。
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
他气呼呼,又怕被人看轻,堂堂皇子殿下处事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于是,他冷哼一声,“本殿下即将回京,叶姑娘是不是很高兴?”
“大家都高兴,哈哈……”叶慈打了个哈哈,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远离,离得远远的。
三殿下这会就是个炮仗,行走的炮仗,一言不合就要爆炸。
“叶姑娘当真迫不及待,你就这么希望本殿下回京?”
“京城是殿下的家。殿下出来这么长时间,身体也好得七七八八,是时候回家看看。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殿下不想念亲人吗?”
说得好有道理哦!
离家这么久,理所当然要回家看看。
可是……
刘珩就是不爽,相当的不爽。
尤其是叶慈的态度,让他极为不满。
他要走了,叶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舍留念,反而是喜气洋洋,就像是送走了村里的瘟神一般。
“在你眼里,本殿下到底是什么?”
叶慈很懵,“殿下就是殿下。”
这个问题真的很幼稚啊!
少年郎,你脑子秀逗了。
刘珩不依不饶,“除了殿下,就没别的?”
叶慈反问,“除了殿下,还能有什么?”
如果刘珩不是皇子殿下,早三百年她就敲了他的闷棍,扒了他的衣衫,拿走所有值钱的玩意,将他丢在大街上自生自灭。
哼哼!
她叶慈活到今天,靠的不是温柔贤淑,这四个字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刘珩堂堂一皇子,也真是奇怪,死赖着不走,毛病!
别和她提少年感情,都是虚的。
全都是青春期荷尔蒙冲动,度过这段时光,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而且……
青春期的男生,她最讨厌,没有之一。典型的人厌狗嫌。
于是乎,两个人站在一起,叶慈就显得特别冷酷无情且残忍。刘珩则是遭受心灵打击的可怜虫。
邓少通看着这一幕,都要哭了。自家殿下好可怜,被叶慈欺负不说,还要被人奚落,典型的落井下石。
他忍不住出声,“叶姑娘好歹和顺些,我家殿下并不亏欠你。”
叶慈笑了,“莫非我亏欠殿下了吗?”
邓少通被噎住。
刘珩插话道:“我们两不亏欠。你救了我的命,于情于理,你对我有大恩。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去找张五郎,就说是我说的。他要是敢不帮你,我收拾他。”
“多谢殿下!”叶慈这回是真心笑了起来,“不知殿下何时启程回京?”
“回京一事还在筹谋中,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妥。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康兴发。我知道叶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康兴发此人心胸狭窄,最擅公报私仇。你还是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多谢殿下提醒,我晓得。我肯定不会主动往前凑。”
刘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背影看上去显得异常萧索。
邓少通伤心,愤怒。
他指着叶慈,怒道:“你辜负了殿下。”
叶慈:“我救了他的命,怎么就辜负了?”
“殿下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我救了他的命,他对我好难道不应该吗?”
“你你你……”
“我我我……邓公公少生点气,怒气伤身,死的早!”
“你恶毒!”
“我恶毒?我要是真恶毒,你们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在饮食里面下毒,让你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我要是恶毒,你家殿下如今还躺在床上做病秧子。”
啊啊啊……
邓少通都快气疯了,“说得好像我家殿下的身体是你治好似得。分明是太医开的药治好了我家殿下。”
“是啊,太医治好了你家殿下。过去的十几年,太医怎么没能治好你家殿下?为什么到了我地盘,太医突然间就变得无所不能,治好了你家殿下?动动脑子吧,邓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