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补救?张皇后依旧是皇后,他刘珩依旧是嫡出皇子。”
“殿下应该这么想,三殿下娶了天煞孤星等于是自绝前程。你想想啊,那可是天煞孤星,岂能到陛下跟前碍眼,万一妨碍到陛下如何得了。自然是要远远打发了。”
“王公公的意思是?”
“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将三殿下赶出皇宫,赶出京城。本朝可从未出现过藩王继承皇位的历史。三殿下去了封地就藩,殿下从此以后高枕无忧。就算后宫还有一位皇后娘娘,你就当是木头牌坊。”
刘璞细细琢磨这番话。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但,母妃提醒我,今儿什么都别提,只做孝顺。”
“理应如此。殿下该去面圣。”
“麻烦王公公替我通报一声。”
“应该的。”
……
元康帝不复一开始的愤怒。
见到刘璞,他眼神慈爱。当刘璞哭诉薛贵妃身体沉重,他忧心如焚的时候,元康帝好生安慰了一通。
“你先回去守着你母妃,此事朕自会给你们母子交代。”
“母妃怕啊!父皇,母妃说她心里头怕得很。儿子从未见过母妃那般可怜无助。儿子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母妃。”
“说什么胡话。贵妃是朕的女人,朕会保护他。你告诉你母妃,叫她不要怕,朕会安排好一切。”
刘璞哭着离开了建章宫。
这个夜晚,京城无数人难以入眠,全都盯着位于城北的皇宫方向。
刘珩破局的消息还没有大范围传出皇宫,众人忧心如焚。元康帝到底废不废后?
无数窥探的目光在张家门外伺机而动。
似乎,只等张家落难,就要冲上去咬一口。
……
薛贵妃气得从床上坐起来,生动诠释了“垂死病中惊坐起”这句话的含义。
她身体虚,太医嘱咐了要静养,不可激动。
怕就怕流血不止,伤身还耽误事情。
结果……
她苦心谋划的大计,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被三皇子殿下刘珩给破了。
她岂能不气,差点就要气死了。
她喘着气,质问道:“此事当真?刘珩真的要娶天煞孤星?”
“儿子不敢欺瞒母妃。”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污秽与否,刘璞来到床前禀报打听到的消息,以及皇帝的态度。
薛贵妃一口气没提上来,身体一软,直接倒下去。
吓得满寝宫的宫人个个胆战心惊。
又是灌药,又是扎针,好半天薛贵妃才喘匀了气息,再也不敢任性起床,害了身体。
无论多着急,多上火,这会她都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苦啊!
累啊!
不甘心啊!
这事换成任何人都不甘心。
就差临门一脚,却被刘珩给破坏了。
她咬牙切齿,“本宫早就说过老三阴狠,果不其然。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摆了本宫一道。可怜本宫未出生的孩子啊!”
“母妃息怒!既然老三想要自绝前程,我们何不成全他,让他永远滚出皇宫滚出京城,永世不得翻身。他日,等儿子掌权,直接下旨赐死他,为母妃出这口恶气。”
薛贵妃不哭了,心里头又开始活动起来。
她眼珠子一转,“你说的没错,本宫只是暂且输了一局。不不不,只是打了个平手。刘珩还没有资格赢下这一局。人长大了,心眼就多,加上身体好转,小动作接连不断。不能再让老三继续留在宫里,是时候给他安排一个去处。”
薛贵妃想通了,不争一时长短,她只做笑到最后的那个赢家。
“暂且都忍着,先看看陛下怎么做。”
……
次日,元康帝下了一道旨意,怒斥张皇后性格残暴,无容忍度量。心胸狭窄,手段残忍,不配母仪天下,更不配为天下表率。这等恶毒女人,就没资格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但,念在帝后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念在三皇子刘珩孝心可嘉的份上,念在家国大事不可轻易废立的规矩上,皇帝勉为其难开恩,不废皇后。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夺皇后金印,夺取权柄。
从今以后,没有旨意,皇后不得走出未央宫一步。
自此,后宫由薛贵妃统领。
薛贵妃没有皇后名分,却有了皇后实权。
元康帝又下了一道口谕,嘉奖皇长子刘璞,夸他仁孝,是皇子们的榜样。
废后一事,就此揭过。
这个反转,朝臣们都懵了。
不过,没有废后,没有乱了嫡庶,很好,非常好。
朝臣们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嫡庶名分。只要不废后,不引起朝堂动乱,后宫的事情皇帝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臣子们就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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