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申吩咐手底下的人,“继续弹压市井谣言,尤其是天女这等蛊惑人心的谣言。不仅要弹压,还要大张旗鼓地粉碎谣言。”
“大人的意思是……”
张培申往皇宫方向拱拱手,“我们张家,要向陛下表明心迹。此等胡说八道,绝非我们炮制出来,更不可能是定王炮制。必定是包藏祸心之辈的阴谋。”
“明白了。大人是要祸水东引。”
张培申冷冷一笑,“皇长子刘璞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老夫若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好歹。”
今日这么大的阵仗弹劾,张培申仔细一琢磨。基本上可以确定薛贵妃事先不知情。
薛贵妃太懂元康帝,如果是她主导此事,她绝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而是采取枕头风,从后宫开始煽风点火。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动声色间下眼药,才称得上高明。
如此大张旗鼓弹劾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不曾及笄,不曾出现在京城,被家族抛弃的身世悲惨小姑娘,就算弹劾有理,也显得吃相难看,太不要脸。
正如元康帝骂的话,要不要体面?
对付一个小姑娘,犯得着这么做吗?
脸面都丢尽了。
一群大老爷们但凡有点恻隐之心,都不该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
张口处死,闭口悔婚,要么就是恐有不堪言的祸事。
如果一个王朝,因为一个小姑娘而颠覆,朝堂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该撞柱而死。
不是小姑娘太厉害,而是文武百官太无能。
……
元康帝擅权谋,今日朝堂上的闹剧,他岂能看不出来。
他都表态要嘉奖定王刘珩,顺便给叶慈一点赏赐。结果,朝臣好像没有领悟他的意思,反而跳起来和他对着干,岂有此理!
他是喜欢皇长子刘璞,这一点没有错。其他皇子都不及皇长子刘璞受宠,也是事实。
但是,这一次……
元康帝失望了,愤怒了。
手伸得太长!
吃相太难看!
不要脸不讲究体面,皇室脸面都给丢尽了!
回到东暖阁,元康帝就踢翻了小杌凳。
“废物!”
他怒骂一声,怒极攻心。
方内监赶紧挥挥手,将大殿内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
接下来陛下说的话,不能传出去。
“废物,废物!枉费朕的一番栽培,行事如此急躁,毫无容人之量,难当大任。”
正所谓远香近臭。
刘珩在宫里的时候,元康帝恨不得他早点死。
等到刘珩就藩封地,他又觉着儿子们应该互相友爱包容。
只要刘珩在封地不乱来,没有造反之心,他也容得下这个儿子。
态度地转变,意味着他对刘璞的要求也随之改变。
结果……
区区一个铜矿,刘璞竟然坐不住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对付一个小姑娘,传出去真要丢死人。
元康帝丢不起这个脸,他都不想承认这个儿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此时,王少监禀报,“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不见!告诉她,朕感激她养出一个好儿子,有能耐了,手也伸得够长,心够宽的。就这会回复她,一个字都不许改,否则提头来见。”
王少监当场一哆嗦,赶紧应诺,退出了东暖阁。
然后,果然一个字没有改,将元康帝的话复述了一遍。
薛贵妃当场白了一张脸,“陛下果真这么说?
“咱家岂敢擅改陛下口谕。陛下这会正在气头上,娘娘还是回去吧。等陛下消了气,娘娘再过来也不迟。”
薛贵妃心中惶惶然,又气又急。
她给了王少监一个大红包,然后急匆匆离去。
逆子!
刘璞这个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去,将大殿下请来,本宫有要紧事和他商量。叫他不得无故拖延。”
“娘娘……”
“还不赶紧去!混账玩意。”
薛贵妃气得心口疼。
当她得知早朝的混乱情况后,就知道事情糟糕,刘璞行事急躁失了分寸,定然会招来陛下不喜。
果不其然……
哎!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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