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章缓缓点头,“没错,是该归宗正寺管。”
“那么,叶慈不孝,宗正寺是不是该过问此事,给咱们一个交代?”
“你说什么?”
“我们到宗正寺告状,就告叶慈不孝,告定王跋扈。”
“这能行?”叶怀章惊诧莫名。
苏氏咬着牙,说道:“只要我们去告状,不行也得行。京城多少人看定王不顺眼,我们出头告状,后续必有人跟进此事,替我们狠狠出一口恶气。侯爷,你认为这个办法如何?”
如何?
叶怀章不由得深思起来。
要说宗正寺能不能管到叶慈头上,勉强来说是可以的。
叶慈不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别想赖掉。
只是……
宗正寺真的会受理此事吗?
侯府小胳膊小腿,干得过定王吗?定王背后可是名声在外的张皇后,以及底蕴深厚的张家。
“侯爷在犹豫什么?”
“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氏松了一口气,“原先我也如此担心。直到娘家嫂嫂和我说了许贵妃以及许家叔侄的事,我才觉着此事有把握。定王害死了许家叔侄,虽然这场官司已经落幕,可许家还有许贵妃必然还记恨着。
如今,许贵妃宠冠后宫,只是苦于没个由头找那定王的麻烦。我们开个头,去宗正寺告状,后续许家必定会跟进,趁机落井下石。接下来就没我们的事,我们只需一旁看好戏,看那定王还有叶慈倒霉即可。”
“许家当真会跟进?”
“难不成侯爷认为许家还海量,不计较定王害死许家叔侄的事?”
“当然不会。我若是许家,我也要报仇雪恨。”
“正是此理。那么,侯爷认为此事能不能做?”
苏氏眼巴巴望着。
平武侯叶怀章一脸迟疑,还在权衡这里面的利弊。
在武清县挨的那顿打,是他平生所受的最大耻辱,没有之一。当年被下诏狱都没有这么惨,那会还有老侯爷顶在前面,他就是个添头。除却每日惊慌担心哪天人头落地外,在诏狱里面并没有受到严刑拷打,基本的体面还保留着。
偏偏在武清县,在他女婿的地盘上竟然被人打了,打的还是脸。害得他在路上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回到京城。
这口气他一直憋着,每日借酒消愁,无非就是不想回忆那日的惨淡。
恨啊!
怨啊!
忍气吞声,求的就是一个脸面。
可是又有什么用。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早就没了脸面。
如今有个报仇的机会摆在眼前,到底要不要抓住。
他迟疑再三,苏氏又在旁边煽风点火,最终他一咬牙,“做了!就去宗正寺告状。”
苏氏长出一口气,“明儿我派人和娘家嫂嫂说一声。告状一事,还得请教专人。”
“夫人的意思是找个讼师?”
“有何不可。请个讼师写一封状纸,递到宗正寺。加上许家在背后使力,我就不信宗正寺敢不受理。”
两口子商量好事情,都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头舒坦。
从武清县回到京城,这个晚上,是两口子感觉最轻松的一晚,憋在心头的那口闷气总算泄了些。
高兴啊!
一高兴,就难免你侬我侬,许久不曾同床的夫妻又再次睡在了一起,感情迅速升温。
次日一早,叶怀章和苏氏就开始忙碌起来。
加上苏家参谋,很快状纸就写好了,寻了个机会直接递到宗正寺,还闹出了偌大动静,宗正寺想隐瞒都不行。
半天功夫,平武侯夫妇状告定王未婚妻叶慈不孝一事,就传遍了京城,传到了宫里。
许家果然跟进,发动御史准备弹劾。
许贵妃在宫里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畅快。
“本宫倒是要看看定王还能嚣张的何时。本朝以孝治天下,一个不孝子,哪有活路。还有那个叶慈,什么点石成金,哼,分明就是装神弄鬼。”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大仇即将得报。”
“不行,本宫还不能松懈。本宫得和陛下说说,事关子女孝道,此事决不能轻拿轻放。一个不孝子若是轻易放过,朝堂威严何在,皇室威严何在。弄不好会动摇国本。”
“有这么严重吗?”
“就算没这么严重,本宫也要将事情变得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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