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带着孩子,疲惫的睡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寝宫内,孩子不在身边。她顿时就有点慌。 好在,伺候的宫人听到动静,“娘娘醒了!奶娘正在给小皇子喂奶,很快就好。” 叶慈又疲惫得躺下。 “什么时候了?” 大宫女秋葵轻声说的:“已经是酉时一刻。” 下午五点多钟了,她这是睡了整整一天,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能睡。 秋葵当初是先帝赏赐给刘珩的宫女之一,被叶慈要了来,安排在身边伺候。 兜兜转转,本来已经出宫的宫女,如今又回到了皇宫,还做了未央宫的宫女头头,深得叶慈的信任和重用。 孩子喂了奶,正所谓吃饱喝足,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又准备睡了。 秋葵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放在叶慈的身边。 “娘娘你看,小皇子长得多可爱。大家都说小皇子长得像陛下,我倒是觉着长得更像娘娘。” “这么小,五官眉眼都没张开,你们就能看出孩子长得像谁?” “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啊!” 叶慈:“……” 她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能看出来哪里长得像刘珩,哪里又长得像自己。 你说眼睛? 眼睛都还没睁开,怎么能看出来像谁? 要说额头,孩子这么小,还要等好些年卤门才会闭合,又怎么能看出像谁? 至于鼻子和嘴唇,貌似刚出生的孩子鼻子都是塌的,顺产被挤压了。 至于嘴巴,牙齿都没有,哪能真看出来。 反正…… 叶慈觉着小孩子好像都是一个模样。当初梦娘的孩子出生,她也看了,似乎貌似也是这个样子。区别在于头上的头发多寡。 自己的孩子头发浓密,梦娘的孩子头发稀疏。 哈哈哈…… 终于有个让她觉着像自己的地方。 她问秋葵,“陛下呢?” “今儿开大朝会,陛下要君臣同乐。之后,陛下又去了长乐宫,在那边耽误了。过两日,太后娘娘就要启程前往行宫避暑。” 咦? 这事她之前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后娘娘昨日宣布要去行宫避暑。当时娘娘要生孩子,就没拿这事打扰娘娘。” 哦! 叶慈心中了然。 张太后这是想通了,主动做出了妥协。她也不想和刘珩翻脸,闹出母子不和的新闻。 “陛下给孩子取了名字吗?” “还没呢。陛下说要等娘娘醒来后,再定名字。不过,陛下已经选了好几个名字,全是朝中大儒给的建议。” 叶慈哈哈一笑,结果扯着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看样子,在伤口愈合之前,她都不能大笑。 她说道:“这一辈是义字辈,能取的名字可不多。” 辈分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刘氏子孙都必须按照辈分表取名字。 刘珩是靖王之后,也就是太宗皇帝的后人,到小皇子这一辈,正好就是义字辈。 孩子的大名已经注定了,就是刘义某,不可能有其他的变化。 不过小名可以琢磨琢磨。 叶慈也是个取名废,看看她的商行,农庄,书坊,名字都很一般嘛。 算了,算了,她就不废这个脑细胞。等刘珩来了,让刘珩操心。 她略微吃了点,又眯了一会,听见外面各种动静,显然是刘珩来了。 这会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开成帝刘珩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喜气,走路也是脚下带风。 他走进寝宫,见叶慈已经醒来,顿时就要笑。 叶慈连忙制止他,指了指身边的小人儿。 刘珩:“……” 差点忘了他的乖儿子。 他止住了笑,来到床边,挨着孩子坐下。 “孩子睡了?” “嗯,喝了奶就睡了。吃了睡睡了吃,不闹腾,大家都说这孩子乖,好带。” “朕的儿子当然懂事。” 呸! 什么都往脸上贴金,要脸吗? 刘珩偷笑,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脸蛋,“这孩子长得像朕。” 叶慈忙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朕两只眼睛看出来的。母后也说,孩子和朕小时候一模一样。” “母后见过孩子了?”叶慈问道。 开成帝刘珩点点头,“母后还抱了孩子,说这孩子懂事,不哭不闹,很贴心。还说这孩子比朕小时候好带,话里话外都是嫌弃朕小时候太爱哭闹。哼,朕那么小的时候,哭闹一下又如何。” 他还不服气了。 比不过儿子,让他心里头有点不爽。 叶慈忍着笑意,她可是知道笑起来伤口有多疼。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儿子比你强,比你体贴人,你不是该高兴吗?” “朕当然高兴。朕就想着,万一孩子长大了,太过懂事,朕拿什么教他。朕连皮鞭都准备好了,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这是什么父亲啊! 黑心的吧! 孩子才出生第一天,就惦记着等孩子长大后如何教训,甚至连工具都有了。 啧啧啧…… 叶慈替孩子感到心疼。这样的父爱,还是甭要了,消受不起。 “你那是什么表情?朕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至于如此嫌弃吧。” 刘珩开始叫屈,他畅想一下将来这很正常嘛。再说了,这也算是皇室的传统。 小时候没挨过打的童年,是一个不完整的童年。 没被父皇用皮鞭收拾过的幌子,是一个不合格的皇子。 叶慈啐了他一口,“孩子这么乖,没机会给你教训。你最好收起那套皮鞭论。对了,孩子的名字选好了吗?” “已经选好了,朕同几位大臣一同商量的名字。你看看。” 刘珩拿出一张纸,纸张上面写着三个字:刘义懋。 “懋(mào)?怎么取了一个如此复杂的名字。”叶慈疑惑。一想到孩子启蒙的时候,每天光是写自己的名字,怕是要写到哭。 而且,还是用毛笔写字。 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哭唧唧的小男孩,拿着一张宣纸找她哭诉,抱怨名字太难写啦。 刘珩却一脸得意,“懋,勤勉。这个名字寄于了朕美好的期望。再一个,为尊者讳。咱们的儿子,将来肯定是太子。若是取一个太过平常的名字,恐会伤及无辜。就算我们不在意,下面的官员也会偷偷摸**着学子们改名。不如直接从源头掐死这种可能。” 叶慈:“……” 掐是掐死了。 就是将来儿子启蒙学写名字的时候,怕是要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