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歌生性坦荡，从不做作，因此她并没有云烟那么多忌讳，包括一些在云烟看来，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不过有的时候把话说清楚一些，更有利于他们互相理解，就比如现在。

“你的脸怎么红了？”

云烟只觉耳根有些发热，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有什么变化，可是被程歌这么一问，他倒是无所遁形了。

“你们海妖族人修炼到什么境界才能彻底化形成功？”

云烟忽然没来由的疑问让程歌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仍然如实答道。

“只要凝成武道之心就能永久保持人形，但是要想彻底摆脱水族特性，就必须要突破玄天境才行。”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接触人类的？”

“自然是能够永久维持人形以后，我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做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到程歌一脸天真的模样，云烟实在不敢想象，她都已经做人一百多年了，怎么心性还是如此的离谱。

不过这种话他自然不好直说，只得委婉地笑道。

“其实突破玄天境对你来说应该指日可待，但是这做人嘛，他是要讲很多规矩的。

就比如说，那些对女子带有侮辱或攻击性的话，我们一般要尽量避免，因为那样说很不礼貌。

还有就是你作为巫族的妖主大人，同时又是一个妙龄女子，呃，我是说在你们海妖族，你的确还是一个少女。

你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而且还要树立自己的威严，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其他人说三道四。”

听到云烟这一通说教之后，程歌侧目问道。

“你在教我做事？”

云烟顿时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向他袭来，于是，他连忙摇头笑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在意。”

程歌见状忽然娇笑道。

“你也太没有原则了吧，而且我觉得你说得挺好，不过这些人类女子才会懂的道理我还需要慢慢学习。

至于如何在巫族树立威望，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因为妖族可不像你们人类一样还有底线，你见过猛禽秃鹫在海上猎杀白鹭的情景吗？

作为被捕食的一方，当你从千万具同类的尸骨中脱颖而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有的时候直截了当才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当然，你我境遇不同，对于世间百态的认知也有分歧，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除非你觉得我不配。”

云烟还是第一次听到异族谈及有关修行经历的事情，这对他了解其他种族的修炼之道有很大的帮助。

同时，云烟也表示程歌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只见他认真地说道。

“你我相识，皆是缘分，没有什么配不配的说法，只是他日我若真的到达天海之滨，可是一定会去巫族叨扰你的。”

“呵呵，这就对嘛，不过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吧。”

云烟抬头仰望着白蒙蒙的天空说道。

“既然卢英杰没有如愿以偿地得到你，那现在该着急的人一定是谢宗主了，因为卢英杰得确保他不会也一同消失了。”

程歌闻言高兴地说道。

“那我们应该赶在卢英杰之前找到谢一鸣，将他也拉进我们所在的隔离空间，这样卢英杰暂时就拿我们都没辙了。”

云烟望着不计前嫌的程歌，好奇地问道。

“你就不恨他吗？”

只见程歌摇头答道。

“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如果他和卢英杰拼到两败俱伤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融天鼎夺走。

况且卢英杰的阴谋并没有得逞，我现在依旧完好无损，所以你说我恨他，这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云烟被程歌给说得心服口服，只见他有些无奈的笑道。

“看来是我多心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咯咯，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好看的小丑吗，那我宁愿自己也变得丑一些。”

程歌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也很真，有那么一瞬间，云烟甚至有一些心动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立刻引起了云烟的警惕，因为他本不该如此，虽然程歌作为一名不可多得的异族美女，她现在几乎赤身裸体的站在云烟面前，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然而云烟却不同，因为他曾经历过比这还要艰苦的折磨，甚至那还是由苏萱亲自出手，可是即便那样，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心慌意乱，烦躁不安。

发现云烟的异常，程歌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云烟缓缓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歌胸前晃动的残影说道。

“这里正在被侵蚀，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可能卢英杰掌握着某种空间探测的本领，而且......”

“而且什么？”

程歌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对劲，同时她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