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简直是一举两得:既不用用那张被涂的花花绿绿的脸去面对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因钟书奇怪的装扮连带着让身边的她丢脸。(脸都包那么严了,还怎么丢呀)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成功地进入了旅馆包间。
……
旅馆有面镜子。
不到五分钟,某房间就传出一声异常惊心的尖叫!
钟书推开盥洗室的门一看,安然正趴在盥洗台前,两手托着小巧的瓜子脸,双眼惊恐外加呆滞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从镜子里看到他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安然紧张兮兮道,“我今天跳舞时、一直都是这幅样子?”
“嗯。”钟书淡淡应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盥洗室内响起。
这回,安然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一直?”
“是呀。”钟书依旧波澜不惊地说着,语气再寻常不过,“你不一直跳的挺开心”
安然浑身一僵,半晌,扭过身去,张开嘴--
“我一……啊--!”
话还没说完就变了调,因为她看见一个近乎半裸的男子。
钟书还在不紧不慢地脱着衣服,紧致的腰腹、修长匀称的肌肉线条、性感的肌肤一寸寸显露,眼看马上要由半裸变为。
“你、你干什么?”
“我要洗澡,有什么不对吗?”抬起头,深邃冷锐的眸平静地盯着慌乱不堪的安然。
安然的脸腾地红了。“你要洗澡不是问题,也不用当着我的面……”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水眸直瞪着他,因为钟书已经开始不紧不慢地脱西裤。
“洗澡当然要脱衣服。”钟书淡淡说着,清眸看一眼对面女子,“问题不是我动作太快,是你不走。”
安然脸一垮,好像他每次说话都能为自己找到那么一点道理。
但很快,她语气又硬起来,“不行!我要先洗。”才看见自己这么一副德行,简直比孔雀还花。她可没脸再带着这幅所谓的妆容继续活下去!
钟书脱得差不多只剩下平角裤,维持着弯腰把西裤褪到腿弯儿的姿势,清眸盯着她,略眨眨眼,唇角略略一翘、忽而绽出风华绝代的一抹笑,“要不一起洗?”笑得那叫一个妖孽就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才不!”安然抓起毛巾一把扔到他头上,转身,气恼地离去。
钟书拿掉头上毛巾,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摇头,唇畔扯出抹邪魅的笑,一瞬间灿若星辰的瞳眸内、洋溢着十足的愉悦。
安然从盥洗室出来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如坐针毡。
天呐,她长这么大、还从没画过这么浓的妆。这哪里是被化浓妆?!简直是彻头彻尾一副鬼样子!
要知道当初被整成这样,她根本就不会还待那儿跳什么舞!还跳半天……
想想都羞愤欲绝……
觉得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样的自己了,安然站起身。
钟书透过从内可视的浴室玻璃,看着安然在浴室门前晃来晃去的身影,忍不住笑道,“你实在想洗就进来啊”
抱着双肩烦躁地走来走去的安然脚步一顿,抬头朝着浴室方向,狠狠道:“你想的美!”
她小脸上憋屈的表情、钟书瞧得是一清二楚,忍俊道,“我不是为你考虑吗,怕你想着自己一副花蝴蝶的样子,难以忍--”语气很是无辜。
“你快闭嘴!”不等他说完,安然赶紧叫着打断他,一听到花蝴蝶这几个字,她就受不了!他居然还说?!
“好吧。”钟书耸耸肩,暧昧地笑道,“你这么怕进来干什么?这里面又没有老虎。”
“但里面有狼!”
钟书闻言,用毛巾擦着背,笑地异常开怀。
……
安然洗完澡,又将自己衣服上的几处痕迹洗了洗,用吹风机吹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事。
不知是刚才吹风的声音太大钟住了其它声音还是别的原因,安然刚关掉吹风机,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发出咕的一声
蹲在地上的她抬头看一眼坐床上休息的钟书。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钟书合上手中的杂志,“我们出去吃饭吧。”
……
冬日,天黑得早。
他们出去时天色已晚,吃完饭出来,已是夜幕低垂,灯火辉煌。
望着意大利华美璀璨的夜景,整天闷居别墅的安然还真有种不舍得回去的感觉。
钟书似是看透她的心思,“不如,我们去地下市场逛逛?”
安然眼神哀伤地摇着头,小脸上的表情很是坚决,“不行。现在还不回去,恐怕会被丹妮雅发现。”
钟书略低了头,提醒:伍斯特还没打电话催促。
低沉魅惑的嗓音还在继续:意大利有名的交易市场,罗兰之岸,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清澈而深邃的目光看着她,“嗯?”
安然看着他如钻般闪耀的眸,“嗯。”
“……”
看着她乖乖点头,钟书重新抬起头往前走着,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的心思他还不清楚,搞定她,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罗兰之岸、稀奇古怪……
安然喃喃着,看着钟书直着身子跨步往前走,突然反应过来他一直在诱导她,“喂喂”地追上去,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罗兰之岸门前。
金光闪闪的招牌,光明正大。一点不像是地下市场该有的隐蔽样子。
说实话,她也好奇,他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