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好半晌，他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坐在电脑前的莫锦想着，如果这次解除催眠失败，

如果他这一次再也醒不过来，那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用去面对，这样不堪而复杂的亲情关系。

赵攸宁将摘的花，井井有条的插在花瓶里，

鲜花的颜色，缤纷亮丽，给客厅增色了不少，

她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离开，是去处理什么事情，

于是赶紧小跑着上楼，象征性的敲了敲书房的门，

没等他回应就推开了，出乎意料的是，

书房里的莫锦，几乎被满屋子的烟草味给包围了，

“莫先生，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她蹙眉，捏着鼻子问道，

莫锦经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桌上的一盒烟，已经空了，

“我们出去说，”他习惯性的准备牵着她的手，

但是在即将碰到她的手时，他还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紧紧的，握成了拳。

两人一起站在书房外的走廊里，天已经黑了，

走廊里只有一盏不算亮的灯，

灯光下，他深邃的双眸，愈发的显得幽深，

“你说过两天要去处理的事，是什么事？”

赵攸宁昂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此情此景，如同电影的慢镜头，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拉的很长，

“我决定找回当年的记忆，”他的声音低醇悦耳，

周身都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如同他的心底，密密麻麻的被难受包围着，

“一定要恢复记忆吗？要是回忆起来一些什么不好的过去，

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

赵攸宁直直的看着他，清澈的眼底，瞬间聚集起了雾气，

面对她的质问，莫锦发现自己不忍，

不忍像十年前那样，直截了当的回答她， ”我肚子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好不好？

我想吃面条，炸酱面怎么样？

或者吃鸡蛋面？要不要再炒点别的菜？”

当看到他目光里的悲凉，她的心开始非常的慌张，

只能自顾自的说着大段的话，本能的想要逃避，

他的回答。

赵攸宁的身体开始轻颤了起来，她极为勉强的动了动唇角，

露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要是不想吃面，我们也可以吃外卖，

披萨也可以，炸鸡也可以，

什么都可以”

她说着，就咬着下唇，哭了出来，

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委屈起来，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开始总是好好的，

结果却是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放下过去吗？

莫锦，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年，要是这次你再放手，

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个十年能错过？”

他定了定神，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吃披萨吧，我下去做给你吃，”

说完，他就收回了手，迈着大步下楼去了，

走廊上，只剩下她的身影，孤寂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的距离，越隔越远，

那一秒，赵攸宁觉得，原来爱情，可以让他们那么近，

却也可以这么远，甚至比千山万水，比浩瀚宇宙，

还要远，她根本抓不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