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鹿呢?”小强将他的木剑夹在胳肢窝里,蹲着看腿被绑起来的母鹿。
这时郭汪氏也走出来,对猎物她虽然看着欣喜却是见惯了的,“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再迟一点,饭都该焖过头了。”
“嘿嘿,”郭大贵憨憨一笑,“我这上山时正好碰见刘家三小子,跟他说了下姑娘那事儿……”
“爱民啊?”郭汪氏听了眉梢一喜,这刘爱民家是村里最难过的一户了,父亲死的早,寡母好不容易带大儿子的,但是刘爱民快十九了,甚是能吃苦的,就是一直娶不上媳妇儿。
“嗯,我说先给他五两银子,回来了再给五两,爱民一听就答应了,”郭大贵心里也是叹息刘爱民年少苦难,“他应下了,我顺路去了村东头,叫了张家老三,也说定了。”
这下郭汪氏倒是有点不喜,“登前啊。唉。”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只在心底放着。这张家日子倒不是难过的,张家三个儿子,张登前老三,奈何前两个哥哥娶的嫂子都太厉害,家里老公公老婆婆被压得一年没个好气色的不说,这老三也被使唤的不像样子。本来不难过的一家子,老三早就该娶媳妇儿了,俩老的愣是拿不出钱来给这小儿子张罗的。
郭汪氏并不是不同情,不过是这张家太过复杂了点儿。俩个年轻的儿媳妇都跟母老虎一样,家里老少爷们儿都被训的跟孙子一样,对内强悍,对外那更是跋扈,所以村里一般人都不太爱去来往的,只暗地里叹息,这么一家有田有地的人家,恐怕三小子得跟那刘家寡妇的三小子一样的苦命了。
周朦胧将郭汪氏的神色瞧在眼里,只当是没看见。郭大叔选人,自然有可取之处,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想必夫妻俩也会再商量的,她是想拉郭家一把,也是想让郭大叔日后能长久的跟着她做事,就不必手伸得太长了。很多人不是没有做事的能力,而是手脚和头脑被束缚的多了,都不知道怎么使力了。
郭大贵指着母鹿说道,“跟他们说定了我才上山的,还好那天新挖了几个陷阱,这母鹿就是掉那边去的。母鹿还是活的我就扛着,小鹿已经没气儿了我就拖着,到山下索性叫了爱民帮忙把小鹿分了四块儿,他家,张家,里正家,和村长家,正好一家一份的。这两天有空我再进山一趟,看还能寻着点什么的,索性昨儿升的几只大兔子也不用到镇上去卖了,凑一起,到时候给左右邻居分分的。”
周朦胧这下会心的笑了。那小鹿个头不大,若是加上左右的邻居分成份的话其实也行的,这些农户人家一年也舍不得卖几回肉吃的。但是若只分四份的话,一家一只鹿腿还能有十来斤鹿肉的,郭大贵家里瞧着穷的叮当响,这做事,倒是个大气的。
也难怪先头郭大贵许了刘爱民前后一起十两银子的。莫说是刘爱民家那般在村里最穷的,怕是家境好点的听着十两银子也要心动的。
她盘算的是长久的用人之计,郭大贵难道不是?
吃过午饭,周朦胧就和前胡下山去了。小强牵着妹妹小玲,跟着爹娘的后头,送他们到村子口儿。家里实在没什么好让他们带的,郭汪氏就去隔壁借了几个鸡蛋,把一早去割的婆婆丁剁得碎碎的,一起和到面粉里,煎了三张大饼给他们带上,又包了几块切成薄片的袍子肉,另外拿油布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