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廷岳心中有数,周朦胧就放心了。戚廷岳又陪着她往周家巷走去,想多送送,路上两人又说了不少修渠建塘的话,戚廷岳是从尚京过来的,他这几年周转的卫所多,沥州卫倒是因为找着了周朦胧才定下心来走这三年任期,周朦胧做生意到处见识的也多,倒是凑出了不少主意来。
过了半个月,周朦胧已经绣了不少帕子,针脚越来越灵活了,已经开始自己裁衣做贴身小衣物了,戚廷岳让前胡传口信约了周朦胧在太白楼见面。
当然不是喝酒聊天这么简单了。一见面,周朦胧就从戚廷岳面庞上瞧出了隐藏的淡淡精神气。“怎么,这么快就寻到人了?”
“呵呵,那当然。”没外人,戚廷岳就鲜活了许多,说话都轻快顽皮起来。他寻人快,其实也是出身尚京还有些故交的缘由,南山侯府再没气候,在外头人看来那也是泼天的富贵,沥州找不到他要的人才,写出几封官信递到附近几个郡县发府衙和卫所,这南山侯的后人,人家也要掂量掂量,人手自然来的快。
戚廷岳拉着周朦胧在窗前坐下,摊出一张简图来给她看。这是最近找的五个通水利的人合计出来的,沥州只有一条河,年年雨水多的时候,这渠道自然要顾忌到历年来遭涝灾的地头,又得结合地势,才能尽快在雨季把水导出来。蓄水塘,一要能跟水渠间容易结合引水,又要开闸放水时能灌水入田。
周朦胧听戚廷岳说了一炷香时间,一抬头才看到他虽然脸上精神满满,眼窝却有些青黑。“既然五个先生都同意这方案,那得赶快了。”
戚廷岳这下就皱了皱眉头,“这只是初步方案,他们五人提出的方案其实更详尽,不过今年只来得及实施这么些了,沥州基本没有战事,除了必要留下的兵丁,能腾出来的人手也不少。只是卫镇抚那边不愿出面主张。”
周朦胧鼻尖轻哼,不愿出面主张,也就是不愿出来张罗钱了。若是修成功了要跟朝廷表功的时候,看他站不站出来。“不过就是钱的事情,先按咱们先头说的办法来,看能筹集多少,到时候缺多少咱再想办法。”
“嗯,今儿就商议这事儿的。”戚廷岳刮了下周朦胧的鼻梁,他倒不觉得女子出谋划策有些骄横,反而喜欢这样两个人“合谋”的感觉。“卫镇抚那边也不是事儿,我已经跟他说了,出了事儿我担着,若是有了功绩分他一半儿,不要给我背地里使乱子就成。”
周朦胧嘟嘟嘴,这些国之蛀虫就是这样,正经出力的地方指望不了,还得怕他们在背后啃噬。
这日分别的时候,戚廷岳给了周朦胧一叠银票。周朦胧数了数,自己又添了几张进去,回了周家巷就径直去了听涛阁,直到晚饭的点儿过了,才回去山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