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周朦胧递来的软烟色罗帕擦擦眼泪,严氏从袖笼里掏出三张银票放在桌上。“一会儿你让人把这三千两银子,交给白姨娘,这是给廷岍的,廷岍成亲时,公中该出的照样出,到时候我贴廷岚多少嫁妆,一样贴廷岍多少,这是另外的,让她好生给廷岍收着。”
周朦胧眼睛直直的在三千两雪白的银票上瞪着,“这是……这是为何?廷岚不是马家还有几日来换庚帖的么?那陈举人……”
严氏苦笑摇头,“不成了。陈举人那儿是做不成了。”
周朦胧脸色刷的白了不少,“难不成是潘家也插手……”
“对。”严氏眼睛猛的一闭,“是潘家嫡支子弟,潘家是要把侯府牢牢的拿捏住啊。还好廷嵘身子不好……”
周朦胧禁不住一个哆嗦。她之前那么烦白姨娘,不过是因为白姨娘为了女儿一片心,才耐着性子帮了她一下,其实真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动动嘴皮子而已。此时她竟然觉得想起白姨娘来就有一丝愧疚,真不知道白姨娘知道了这消息,那从云端跌落地上的感觉,会让那个捧着细软首饰匣子为女儿奔走的傻女人如何失望崩溃的。
是的,还好廷嵘是出了名是身子不好。周朦胧背上发寒,潘家,竟然对侯府如囊中取物一般。她自此才深刻认识到,一个家族的势力是多么的可怕。
她回过神来下一个念头却是,“那……那岂不是大小姐也?”
严氏点点头,阴翳的眼神如死水般,“自作孽,不可活。想我千方百计把她往正路上引,她非要飞蛾扑火。等着看吧,即便潘家能帮廷岚和昱亲王府攀上亲,昱亲王妃那性子,只会更看不起她。作孽啊作孽啊……”
周朦胧觉得真是诡异至极,严氏兜兜转转,竟然戚廷岚还是回到原点上去。潘家果真是厉害,处处抓着段氏母子的要害,七寸被人握在手里,可笑段氏母子此刻怕是憋在各自屋里欣喜若狂对潘家感激涕零吧。
“那三爷呢?”周朦胧想到了甚少见面的戚廷屿,戚廷屿今年才十三,一直住在外院。难道侯府除了一个长了反骨的戚廷岳,个个都要被潘家拿捏在手不成。
严氏这才呼出一口浊气,“屿哥儿早就想去游学,我一直舍不得,如今倒是放他出去的好时机。只是日后也难说了,当时看着廷峤被段氏教的不好,我早早就坚持让屿哥儿搬到外院去住,屿哥儿日后心性如何,我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