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胧仔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晚的确是有些晚了。我送去的那个孩子,比小叔要小几岁,其实送去也已经有些晚了,不过没办法,那孩子先头家里境况不好,启蒙就迟,底子薄。”
顿了一下,周朦胧又转了话头,“不过,虽说是晚了些,我看倒是送得。”
“哦?你觉得能送得?”严氏黯淡的眼里又亮了起来。
“嗯。送得。”周朦胧答得非常认真,“我送去的那孩子底子不好,他去了学堂这两年用功得很,肯吃苦,倒是没听说跟不上的。小叔虽说年纪更大一些,但是小叔也是自小念书的,自身底子就好多了。”
“再说,小叔去邹家学堂念书,又不是跟旁人一样为了考功名去的。年纪大一些也无妨。”这点周朦胧单独提出来,戚廷屿爵位在身,士族子弟有爵位的话,读书什么的,只是熏陶性情培养品格的,跟寒门士子自然是不一样了。
“而且,我觉得邹家学堂挺好的,小叔去的话非常好。邹家学堂里,听说先生都管教的极为严格,小叔去,就是不为了考取功名,去体验体验学子们苦读的生活也是不错的,再说,小叔现在年少,正是好奇心重,最容易走错路子的时候,有那样的环境,小叔多受些先生的熏陶,多接触接触一心读书的伙伴,也好知道功名不易。”
周朦胧也不单单是迎合严氏,分析起来有理有据。严氏说起陈英,就想起侯府的困境跟陈英娘家也不过是五十八和百步的距离,操心起戚廷屿也是情有可原,总比她成天担忧戚廷岳的好。
“是么?我也觉得好。峤哥儿的前车之鉴还在,就怕屿哥儿学他哥哥那样……”严氏有些激动,有些兴奋。
邹家学堂的严谨之风,严氏早有耳闻。只是若是在以往,她并没放在心上。士族就是士族,跟那些千军万马里挣脱出来的仕林之人就是不一样的。就算侯府近年来每况愈下,严氏心里还是觉得只是命道不济,没有出落能顶门立户兴家立业的子弟来。
可是戚廷峤这个蛀虫在侯府这已经松散的庞然大物里一阵翻腾,严氏的警觉心就被激发出来了。开始未雨绸缪了。南山侯府风雨飘摇,是经不得一个两个的戚廷峤的。
士族有士族的底气,能等得起族人里下一代或者下下代出来一个能挑起大梁的。但是严氏也怕戚廷屿的脊梁骨若是也长歪了,那就撑不到那时候了。
“回头我去跟邹家三小姐说说去。应当是没问题。”周朦胧应下。此时她为戚廷屿去求一个学堂里的位子,跟那时给郭强求一个就不一样了。
戚廷屿自身跟郭强不一样,戚廷屿爵位在身,邹家算是结一份善缘,那也是看得到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