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这时已经调任去了徐宁卫。剩下的就牛百户他们几个跟戚廷岳这边关系不错,可是就他们几个也压不住这滔滔民愤的。
那一个个血气方刚刺儿头似的兵油子是按下了这个浮起了那个,当时就有不少人跑到周家大大小小的绸缎铺子成衣铺子门前,当着百姓的面叫叫嚷嚷骂骂咧咧,等聚来了人,两相对峙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身上的衣裳撕开丢在地上,如此粗暴的做法,最是立竿见影。
周记的掌柜伙计们无言以对,百姓们里流言四起。
牛百户他们绕是费尽心思,也只是堪堪压住,不让有流血事件发生。
听到这儿周朦胧就忍不住揉两下太阳穴,真是天要亡周记。这样的事情出来,周世铮就是三个脑袋十二双手,也是压不下来的。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失信一次,就是再便宜,想再捡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最近几个月的生意,月月都是进账有限……”周郁清最后舔舔嘴巴,做了个总结。
周朦胧仍然觉得这个说法太过委婉了。进账有限,为何不说入不敷出亏损日益?
“可有商量出什么对策来?”周朦胧问道。事情出了,总得有对策。卫所的生意看来就是补救也是无益了,周记怕是未来最少五年内是不用想再做沥州卫的生意了。但是民众的信誉,哪怕是再难也是要挽救的。
除非是周记换个地盘儿。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周家在沥州盘亘这么多年,老老小小都在这儿扎根,做生意又最是讲究人脉,换地盘儿何尝容易。
“父亲起初气愤的很,想置之不理……”周郁清说到这儿也觉得没脸的很。周记都被当众打脸至此,周世铮最开始竟然是想做鸵鸟逃避问题。
只是这明显是逃避不了的,生意上出现的大小问题的结果往往是在利润上直接呈现的。马上周世铮就尝到了不作为的苦果,本来就满身补丁的周记一下子成了满身窟窿,活活一个筛子一样了。
“后来实在是不行了,我就跟父亲抬出钟叔和海大掌柜来……”周郁清这时忍不住抬眼看了周朦胧一眼,显然,他抬出这么两个人来想让周世铮这头没本事的倔驴信服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打着她的旗号。
不过周朦胧才听了个开头,就料定不会有什么有效措施出来。就钟叔和海大掌柜的能耐,在这个要用大炮来解决问题的难题上,明显只够个鸟枪的资格。
“父亲与钟叔和海大掌柜商量的结果,是让二成利,只是现在仍然收效甚微,二成利快撑不下去了,父亲说下个月开始只能让一成利了……”
让利二成不得不改成让利一成。可想而知,若是这让利一成还没什么成效,周记离关门大吉也不多远了。
可是二成都不见起效,缩水成一成,这结局……周朦胧真是闭着眼睛都能看得到了。
周家分家是分家了,但是周家在沥州那么多的铺子,都是多少年的老字号了,分了家不出大事还好,各顾各的温饱,出了这样的大事,必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了。怪不得她这次回去,周家三房五房都上杆子巴结她呢。
只是周家的霉运并不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