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段的铺面,若是大奶奶瞧得上眼的话,应该不用怎么捯饬了吧。”青姑姑有些不解。那些好地段,可谓是寸土寸金,能开个大铺子的,都是有些实力的,铺子里都会收拾得干干净净,布置得有品位的也不在少数。
“那不一样。”周朦胧坚持的摇摇头,“我卖的都是海外带回来的货,就是讲究个特色。这铺子里的摆设,装饰,也都不能落俗了。都要跟货物一样,一看就不是大家看惯的样子才行。”
青姑姑听着还是有些没太听懂。她虽然是帮严氏打理陪嫁的各种产业多年,却也都遵循着老一辈儿的观念和传统,周朦胧要卖什么她一无所知,为了卖的东西还要把铺子也换个模样,更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再想想沥北楼,青姑姑好似就能明白一点点了。不过是个酒楼,按老一辈儿的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菜品好,有特色,开在陋巷都是不怕的。偏偏周朦胧当时开沥北楼,连杯盘碗筷都亲自去找了价格不菲的民窑单独烧制,青姑姑当时也觉得看不明白,后来沥北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并且成为尚京新宠,青姑姑就明白出一点味道来了。
“那好。那奴婢就去寻个地段好的,铺面不能太小的。嗯,奴婢一边找铺子一边留意工匠吧,最好能寻着南边儿过来的工匠才好呢……”找南边来的工匠,也是有理由的。南边靠海,南边的工匠不说见多识广,眼界总要开阔一些,说不定能多明白一些周朦胧的要求。
“如此甚好,就是又要麻烦姑姑您了。”周朦胧非常满意的点头。青姑姑可能思想上一下子跟周朦胧对接不上,但不能不说,她是个非常好的执行者。也就因为这一点,周朦胧才每每有事第一时间就去严氏那里招她来帮忙了。
“大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多亏了您,我们青舸这后半辈子才能落定,您可是我们母女一辈子的恩人。”青姑姑由衷的说道。为了青舸的事,她们母女在严氏面前的体面早就今非昔比,但是就因为如此,青姑姑才更清楚,若不是因为周朦胧,青舸后半辈子的着落更难。
不是说严氏故意要苛待婢女。她们几个自打到了严氏身边,就是知道的,要想得别人没有的体面,自然是要付出别人付出不了的代价。若不是因为周朦胧从中打乱,青舸怕是要跟素荷她们一样,熬到二十四五。
严氏就算到时把她们还了良籍,可二十四五的姑娘家,可就是实实在在的老姑娘了。这些年学的再多调教的再好,二十四五的姑娘,有严氏给撑撑腰找找门路,要么给人做妾,要么给人坐填房,这都还算是体面的了。要知道,一般人家的庶出女儿,也不过就是这么个出路。
青姑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舍弃什么都是舍得的。
“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姑姑您往后就别老提这茬了。”周朦胧客气一番,就问起青舸近况来,“……重楼跟着大爷去了沥州,青舸在家可好?我这回来说起来没什么大事要忙的,但是人好像一直没怎么得闲,也一直没见着青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