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胧笑了。她还真不忌讳这个。相反,她喜欢身边的人问这样的问题。问这样的问题,证明是个会动脑子的人。要想身边的人把自己服侍舒服了,把自己的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的,那就必须身边的人跟得上她的思路,跟得上她的节奏。
而在下人里面要找到这样的人,却是不易的。但是却能把下人慢慢培养成这样的人,慢慢培养成跟她距离慢慢拉近的人。
周朦胧从前待莲房如此,后来待前胡如此,待青黛紫苏如此,现在待陆英山栀她们也是如此。
所以她身边的人,能留下来的,撇去基本的品性来说,虽然不是一开始最伶俐的,但必须是有脑子的,聪敏的,有一定学习能力的。
“是不是觉得这两个铺子价格太贵?本钱上有些吃亏了?”周朦胧笑着问道。
青姑姑老老实实点头,还撇撇嘴加上一句道,“而且您要把铺子里都休整一遍的话,最好是找铺面本就不是很讲究的比较好。这样请的工匠拆除原有装饰和陈列要少费些功夫和工钱。这两个铺子那么贵,奴婢都是看过的,装饰和陈列就占了不少钱在里面。您反正也是要都拆了不用的,这不是不划算么。”
对,做生意,跟买东西一样,考量的就是这两个字,划算。
不过周朦胧却是摇摇头,“不,划算。而且很划算。”
青姑姑有些忍不住的又撇撇嘴,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明显在说,真是看不出哪里划算了。
“你看,这两家,东城这家以前是坐银楼的,不算是尚京的老字号,但是经营的这十来年来,以南边新潮的样式闻名尚京,不过是近年来老东家去世,少东家不善经营且好赌,上面没了个管头,所以一泻千里朝不保夕。”周朦胧耐心分析道。
青姑姑在心里还默默加上一句,对啊,所以一泻千里朝不保夕,所以那没谱的少东家死咬着高价不放,就等着傻子上钩啊。
“这价格若是光只是个铺面,自然是我亏了。”周朦胧不在意的挑挑眉,“但是我要的不仅是铺面啊,我还要他从前的名声。十来年了,有那么多好样式,满尚京都知道这东城银楼,朝夕之间东城银楼不见了,谁不想知道现在是在开什么铺子了?谁路过的时候看一眼,不会心里想上一想,哎哟,这不是东城银楼的铺子么,怎么换门脸儿了?”
“若是坊间再传传老东家辛苦创家业,少东家一堵散家财,这样的八卦谁不爱听,多讲讲,多听听,就都知道东城银楼没了,又新开了一家什么什么铺子……”周朦胧唇边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