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四个人。
你看我,我看你。
心思各是不一。
刘铮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幸存感,心想这次凉州之行,虽说过程复杂至极,但也算是有惊无险。成功帮老爹拿到一个州候爵位,这个爵位都
刘大豪的腿,还抖如筛糠,难以自已。
封三娘则是直勾勾看着陈若诗,后者被她看得手足无措,小脸通红,偶尔眼神飘到刘铮那边,然后又仿若触电,羞赧收了回来。
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尤其是刘铮,这个时候其实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陈若诗,今日若不是她,恐怕自己和老爹,已经被软禁在凉州府——这本来就是陈平的目的,若说要杀自己,他肯定不敢,毕竟圣旨刚下……但是他软禁到皇上驾崩,再看天下大势,那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了。
“咳……”
封三娘越看陈若诗,越是喜欢,那眼神简直就是婆婆看儿媳妇的模样,咳了几声,就坐过去一把抓起陈若诗的手,眉开眼笑:“哎呀,陈小姐天生丽质,可否许配人家啊?”
说着这话,还不忘冲着刘铮挤眉弄眼。
刘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乖乖坐在一边,不敢说话。
马车在奔腾,丝毫不减速,刘铮此时担心的,还是城中郑月茹和秦长风,以及姜轩的安全。这几个人,不管是谁,对刘铮来说都很重要。
陈若诗被封三娘搞得脖子都红透了, 声如蚊呐,回答着封三娘的问题,饱读经书,凉州才女,喜好诗词,出身名门,尚未婚配……
这可把封三娘给乐得够呛,直呼“若诗可比那陈平老贼强多了”,甚至开始怀疑这不是陈平亲生的了。俨然已经把这陈若诗,看成自家儿媳妇了,和那刺史陈平,已然没了关系。
刘铮听得哭笑不得。
一路上,再没发生什么危险。
三日之后。
马车终于奔至阳州城外,看到城门,刘铮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阳州兵,已经在城外等候,阵仗十足。阳州百姓,也翘首以盼。看到刘大豪下车,这阳州兵的校尉张朋光,身着板甲轰然喝道:“迎州候大人!”
“迎州候大人!”
刘大豪赶紧上前道谢,迎接所有人的祝贺声。
这震天的声音,听得刘铮都是热血澎湃,血脉贲张。如今这阳州和银州一样,彻底纳入自己麾下。看到府兵,百姓归心,心中的成就感,满足感,那简直是不言而喻的。
钱不群?
早就留在凉州了,在阳州当了一些天的傀儡县候,那种滋味简直别提了,发誓打死也不来了。而且要注意的是,圣旨上,封刘大豪为“银阳州候”,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已经明确了,银州阳州,以后都是刘大豪的管辖范围。如此情况,还要他那个县候干什么?所以现在的钱不群,只能待在凉州,大骂陈平这龟孙,顶着一个地方去任职的县候爵位,在家里哭呢。
陈若诗把小手从封三娘的手里拔出来,脸红道:“夫人,那若诗,若诗便回去了……”
封三娘急了:“哎呀,诗诗,这是作甚?那凉州有什么好的,留在阳州,留在阳州,为娘给你做主,择日便和我家臭小子成婚!”
“娘!”
刘铮哭笑不得。
陈若诗也身体一软,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惊的,看都不看刘铮一眼,道:“夫人,若诗不回去,父亲肯定不安心……”
刘大豪和刘铮也在一边劝,封三娘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不舍。
刘铮一看这情况,赶紧吩咐张朋光,郑重准备一支队伍,送刺史小姐回凉州。张朋光也不敢怠慢,马上就去安排。
“州候大人,进城歇息歇息吧!”
“是啊,州候大人,阳州安定,不能没有你啊!”
“大人,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土鸡蛋……”
一路进城,百姓热情有加。刘大豪也不坐什么马车了,一家人一路走回这阳州的县候府。阳州望族们,也十分恭敬。原因无他,银州那边的政策,已经落实到了阳州。开垦屯田,免农税,工坊用人,商业用人,对于阳州这个地方,刘铮最大的投资点,还是铁矿,所以他已经将阳州的铁矿规模扩大,月薪提高,这也解决了阳州很大的就业问题,和温饱问题。
虽然时间很短,但这些都让阳州百姓,看到了奔头。真心想把刘家父子给留在阳州。
封三娘一路走来,心里吃惊不少,再看刘大豪时,一脸傲然,似乎在说,看你家夫君,是不是很得民心?封三娘登时嗤之以鼻,自然知晓,若没有自家儿子,刘大豪怕是连登堂入室都难。
就在三人歇息一会儿,再次打算启程回银州时,突然外面几辆马车进来。
刘铮一看,来人竟是杜彪。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彪就是一脸愧疚,喝道:“刘老弟,是老哥对不住你!我回城才知,那通道早已被陈平得知,差点误了老弟,这这这……杜彪命贱,便是赔上一命也不够啊!”
说到痛心疾首处,杜彪拔出匕首就要自刎。
刘铮吓了一跳,赶紧阻拦。
杜彪匕首被刘铮夺去,捶胸顿足,喝道:“给我拉上来!”
那马车里,客栈老板竟是已经被做成人彘,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