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业?”朱雀确实没想到会是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想那百年老参,岂是一般人家所有?就连寻常的药铺也是寻不到的。
朱度又慢慢地循入回忆之中,神情无奈之中饱含愤怒。
“第二日,那朱震业便找上门来……”
就在朱度回家后的第二日,朱震业便带着人来到朱度家。朱度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与朱震业有何过节,竟会让他找上门来。
朱震业的来意很简单,说那人当日离开后,竟是抱着寻死的念头。带着自己一帮人去了大山之中,在一处悬崖上抱着妻子的尸体跳了下去。都说父债子偿,你既然收养了他的孩子,就应该帮他偿还百年老参的损失。
朱度当然不同意,但在朱震业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变卖家产偿还,结果最后变得一无所有,全家搬至镇外土地庙附近勉强度日。
朱雀直到此时,才知道为何朱家人那么恨自己,他们是怪因自己才导致生活如此贫穷,但是朱雀心中没有一点愧疚。如果不是朱度莽撞是自己的生母身亡,何来家破这一说。
朱雀心中倒是为自己的生父生母感到惋惜,一个难产意外身亡,另一个用情至深不肯独活。但只把留下自己托付十年,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患有绝症,是活不过十岁的?当然这些猜想已无问询之处。
朱雀还有一个不解的地方,那朱度一家竟是得到什么人的帮助,才会搬到这临山城来。
朱度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递给朱雀。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在跳崖那一天,将此物给了朱震业,说让朱震业拿着木牌到京都,就可以获得百年老参的赔偿。朱震业自不会相信,所以才找上我,最后把木牌给了我,我就一直带在身上。”
朱雀接过木牌,木牌半个手掌大小,通体黑色,不知什么木材所制,入手沉甸甸的。整体呈长方形,正面雕刻的是一座隐藏在云端的宫殿,背面则是刻有两个大字——云宫。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朱雀也没看出丝毫的头绪,抬起头,向朱度投去疑问的目光。朱度连忙摆手。
“我也不知道这木牌的出处,包括那来找你的人,也没要回去,既然见了你,那自然给你收着了。”
“来找我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在你走后不久,那个老神仙把你带走以后,奥,这是李香莲告诉我的。家里来了两拨人。第一波是朱震业,他说你父母的家人找到他,赔偿了百年老参,就把原先从我这儿拿走的银两还了回来。第二拨,好像是你的家人,来问了你的情况,那时我们以为你死了,他们好像并不意外,又给了我一些银两和临山城的宅子,就走了。”
朱雀有些发愣,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是何等的心大,不过如今的自己和原先的朱雀是完全不同了。原先朱雀的意识随自己的到来已经湮灭,躯体也在坠落悬崖后损坏了,现在是神鸟朱雀所幻化的躯体。不过,既然借了她的名字,自然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没有那么心急探寻自己的身世,一切随缘吧。
朱雀收起木牌,重又在李香莲坟前跪拜了,起身离开。此时的朱雀感伤之余,也有些轻松。全新的自己,原不受这些情感的束缚,但眼见耳听亲自感受之下,不知不觉的纠缠在其中。现在朱度一家算是了无牵挂了,也算了却一段心事。至于王道长的仇,现在并没有眉目,覃家只是听说搬去京都,那只有再见时说了,自己没有去京都的心思。
就连这临山城,要不是李香莲这事耽搁,也早离开了。自己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上一世。至于心底牵肠挂肚的那个人,虽然难以忘却,但却不知去何方寻找,况且,即使找到,他如果不喜欢自己,那将会如何收场?不若将这份情埋在心底,永不再现。至于婚姻,那命中注定的人,肯定会出现的,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