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情况,侯岳回到御史衙门,如今的形势,有王君廓在,动不了马贼,但反过来,若是动了马贼,则必然引起王君廓注意,若是王君廓来个破釜沉舟,连合了突厥人反叛,那对于幽州百姓来说,则是天大的灾难。
所以侯岳琢磨着,最好是先想办法把王君廓调开,可怎么调呢?还有,要灭这伙马贼,普通的卫队不行,得军队,而幽州一地,军队尽控制在王君廓手下,要想调动军队,就必须有王君廓的军令。
当然,也可以等王君廓调开后,再到别处去调军队,只是这样一来波折就多了。
东方已放鱼肚白,北方春末的早深,寒意甚浓,外面不知不觉又已敲过五更,侯岳又是一晚到天亮没睡,这王君廓的事调查的越深入,他的心就越寒,李瑷其实是做了一个冤大头,成了王君廓进级的踏脚石,而王君廓太贪太黑心了,这样的人掌握着一州之军政,于国于民都是祸害。
小淘熬了一碗细米粥,再加两个可口的小菜,推门进了书房,看到侯岳仍在那案上奋笔疾书,不由的心疼。便道。
“这天都快亮了,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休息一会儿吧,这忧国忧民的事儿放放,你一个小小的御史,能忧的过来吗,明儿个给李二递个奏折就行,该怎么处置是李二的事。”小淘放下手中的东西道。
“递个奏折是简单,可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咱们拿王君廓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多也不过拿下王少君,王君廓担一个教导不严之罪,可我们谁都知道王君廓才是这一切的罪魁,每每,我闭上眼睛,想着被马贼洗劫的村庄,想着安置在我食邑内那边被小十八救回来的奴隶,他们天天都指望着能重返家园呢,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这肩上沉沉的,就睡不着啊,说实在的,到这个时代,我一直打算混日子,从没想过要去忧国忧民,所以这阵子我也觉得特别的累,我也知道,我们只是后世两个小市民,担不起栋梁精英之责,可如今,我偏偏被放在了这个御史的位置上,不管如何,王君廓之事我即已接下,就算是再苦再难,我也要把他办到底。”说到办到底的时候,侯岳的背挺的笔直的,不知不觉,这在个时代已十多年了,两人也早已把自己当做大唐人。
小淘也知道侯岳的禀性,平日里能混则混,但一但真的事情落在身上了,那也不是个愿意轻易放弃的。便道:“那不管如何,你一夜没睡了,总要休息一下吧,这没了好身体,你怎么办事啊。”
“那倒是,我也没想到这封奏折就写了一夜,现在脑子跟跟有一百只鸭子在吵架似的,对了,你帮我把小十八叫来,我让他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到京里去。”侯岳说着,坐在那里揉了揉眉心。
“先吃了东西再说,趁热吃,胃舒服些。”小淘瞪了他一眼,这人就是让人不省心,看着侯岳吃完,这才收拾了东西出去,然后叫了小十八去。
侯岳交待小十八办的事后,就回屋休息了。
“妈妈,爸爸这段时间都不陪我玩了。”小绿荷早早的起来,扯着小淘的衣摆,有些不高兴的道,在曲园那里,下人的孩子,再加上周围邻里的孩子,大家都拿小绿荷当宝,这小丫头便混的有滋有味的,如今到了蓟县,小丫头只能天天由小丑丫陪着,而小丑丫性子过于沉静,她坐在那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小绿荷自然觉得闷的很。
“绿荷乖,爸爸忙,来妈妈陪你玩好不,来我们玩东西南北。”小淘拿出纸折的玩具道。
“我不玩东西南北,我要玩打油。”小绿荷嘟着嘴。
“好咧,就玩打油。”说着,小淘抱起小绿荷的身子,往空中撞,只是小绿荷长得胖嘟嘟的,可爱是可爱,却是沉了点,小淘就抛了几下,就再也没劲,小绿荷才刚刚起兴头呢,自然不依。
“来,小绿荷,四叔叔带你玩打油。”侯岳走过来,接过小绿荷,边陪着小绿荷玩,边对小淘道:“三嫂,三哥昨晚又一晚没睡啊?”
“是啊。”小淘望屋里,眼中满是担忧。
“别说三哥,我也睡不着,看着那烧焦的村子,实在是让人气愤,这官不好当哪,尤其是想为民做点事的官……”侯老四感叹着,心里觉得这官场也不象以前想那么威风。
接着,侯老四又神神密密的道:“三嫂,前次,我跟三哥碰上花雕了,昨天,又看她偷偷的从都督府的后院出来,私会一个男人呢,我看花雕偷偷塞给那个男人一个包裹,随后那个男人就到了赌场,赌了一天,我悄悄的打人到赌场里打听了,这男人就住在赌场后面一条小巷子里,年前来的,平日不做事,就是喜欢赌,也从不跟外人来往。”
自从发现花雕后,侯老四就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前几前,家里不因为花雕的事没个安生的,娘更是为此生了许多闷气,这侯老四就想着怎么为侯老爷了和自己娘出口气呢。
想着,侯老四知道自家三嫂有些鬼点子,便鼓动着小淘道:“这对狗男女,肯定是放鹰的,把老爷子气出病来,三嫂想个法子整整他们。”
所谓放鹰就是指利用有姿色的女子,做局骗钱,这种局多种多样,有象之前对付侯老爷子帮的做别宅妇的,也有玩仙人跳,也不知这回花雕玩的是哪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