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假,又把寻找小绿荷的事托负给小刀以及渠少和独孤家的人,侯岳等人便收拾了东西起程回柳城。
又是冬天,柳城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刚入冬,就是两场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看着,叫人觉得心胸格外的宽阔,车辙压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侯岳一行人是在傍晚的时候进的城,来接的是刘管事和王六儿,王六儿当年去刑满后,回来,侯大让他掌管着侯家的护卫队,后来,小淘又将王六儿介绍给了县尉虞头,王六儿就进县衙当了捕头,这办起差事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三爷,四爷,大公子,快回去,老爷子如今就只吊着口气等你们呢。”刘管事红着眼眶,抹着泪。一边的王六儿也一脸难过。
“别多说了,快走。”侯岳当先上了马,带着一家子人朝侯府奔去。
侯府一片愁云惨淡。
侯老爷子床前,玉夫人紧紧的握着侯老爷子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跟侯老爷子说着什么:“老爷,你可得挺住,岳儿和山儿他们就快要到了。”
此时,侯老爷子脸色灰败,躺在那里似乎已是出气多过进气,两眼虽然睁着,却毫无神光,整个人就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外间,才特意的压轻脚步。
侯岳和侯山两兄弟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玉夫人一看到侯岳和侯山,连忙站起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快,快过来,老爷子有话要对你们说。”
侯岳和侯山连忙上前,看着侯老爷子那灰败的脸色,侯岳就觉那鼻子一酸,虽说是穿越灵魂,但这些年里,他早就融进了侯岳整个人生。
这时侯大接到三弟和四弟到家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迷留之中的侯老爷子突然间眼神一点点的凝聚成焦,然后落在面前的侯岳和侯山身上,又艰难的抬起手,朝刚进屋的侯大招了招。
“爹……”三兄弟跪在侯老爷子面前,那眼睛都赤红赤红的。
“别说话,听爹说,爹这回怕是不行了。”侯老爷子打断三兄弟的话头,喘着气道,那声音低的似乎风吹就要散了似的。
“爹这辈子,活的值了,四个儿子都争气,看如今子孙满堂,只是你们娘和二哥却早早的撒手了,这是爹唯一的遗憾。好在,爹就快可以去见他们了。”说到这里,侯老爷子的喘的更厉害了。
“爹,你别说丧气话,福儿和她师傅孙真人就快要回来了,您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侯山颤抖着声音道,边上的侯岳听着话,也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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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老爷子摆摆手,好一会儿气息稍平,侯老爷子轻轻的拍着侯山的手背:“痴儿,爹这回到了寿终的时候了,这人世间,有多少人能如爹这般走到寿终的?当年,爹跟郭老头斗了一辈子,可郭老头没挺过大难啊,比起他来,爹真是足矣。”
说着,侯老爷子一一拍了拍侯老,侯岳和侯老四的手:“这快走了,爹有几句要说,所谓人无近忧,必有远虑,咱们侯家如今已是显贵已及了,可古话有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家族到了显贵已及的时候,就免不了要开始落败了,侯家怕是也逃不脱这个定律的,等爹走了以后,就分家吧,彻彻底底的大分。老大这一支就留在柳城,经营着家业,而老三呢,你在武功县有田庄的,而你二叔一家也留在武功县,你就在武功县发展吧,至于老四,你就不用我操心了,独孤家会安排你以后走的路,记住一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不管你们分在何地,柳城是你们的根,一旦一家有难,其他兄弟决不能旁观,明白吗?”
侯老爷子说着,脸上突然显出了一片潮红,呼吸也突然的急促了起来。
“爹,我们知道了。”侯大连忙道,侯岳和侯山则帮着侯老爷子一个摸背,一个顺胸口,好一会儿,侯老爷子的气息才稍稍稳定些。
“好了,你们出去吧,叫孩子们进来,让我再见见孩子们。”侯老爷子道。
侯岳三兄弟闻言,离开了床前,边上的玉夫人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伸手紧紧的握着侯老爷子的手,那神情似乎怕一撒手,侯老爷子就要远去似的。
不一会儿,侯家的三代和四代公子姑娘都走进了屋,围在侯老爷了床前,侯老爷子一个个的看过去,脸上是一片慈祥的微笑,他颤抖着手伸到一边的枕头底下,玉夫人连忙帮着,拿出来的是一大叠子红纸包。
侯老爷了推着玉夫人的手:“这是今年过年的压岁钱,帮我给孩子们发了,这以后可就没了。”
立时屋里一片抽泣声。
玉夫人颤抖着手,拿着红纸包挨个的发,小一点的孩子还有些蒙懂,而大一点的孩子却已跪趴在地。
玉夫人发完红包,回到床前,老爷子仍是一脸微笑着,可是却已气息全无。
“老爷……”玉夫人喃喃的,好一会儿,却是泪如泉涌,发出一声更悲的叫声,然后整个人趴在侯老爷子身上,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