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言的笑容,那幕僚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于是又皱了眉道:“只是,这位娘子自回了柳城后,从不于任何人交往,咱们不能仅凭着一个嫁给反贼的使女就给侯家定罪。”
“这有什么。”贾言淡淡的扫了那幕僚一眼:“给我找人盯着,她不去,不会想办法逼她去侯家,只要她一进侯家门,咱们立记刻下手抓人,到那时,侯家百口莫辩。”
于是幕僚领命下去,立刻找人手安排。
双方都在暗中较劲。
这天,贾言坐在县衙后堂喝茶,心里正冒火着那幕僚怎么这点事也办不好,迟迟没有消息,这时衙役来报,说河北道监察郭大人到了。
贾言连忙出迎,心里却奇怪,这郭大人为什么会突然来柳城,河北道的监察是郭松,他的到来自然是侯岳请的,郭松在朝中有个外号叫郭石头,由这外号便可知他的性情,但也并不是完全不知变通之人,当年槐厅之争,侯岳帮他出了口气,所以他承侯岳一份情。
前几天,侯岳一方面担心路上的事,一方便又觉得这事如果由自己出面的话不太好,于是就悄悄的将郭松请来,昨天晚上,大柱和龙阳的两个衙差将夜香郎带到。
在龙阳时,侯岳根本就没来得及见到夜香郎的卷宗,就因为家事回家奔丧了,此时再瞧那夜香郎,他的舌头已叫人剪去,整个人形容憔悴,宛若游鬼,他趴在那里,哀哀哭泣,让人不忍目睹。
随后贾公子也被带到,那郭松一看卷宗,气的大骂,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县衙。
对于贾言的殷勤招呼,郭松看也不看,而是朝后招了招手,他的手下又带了两个人进来,赫然正是夜香郎和他儿子贾名风。
贾言看到这两人,立时便觉两眼一黑,然后长长一叹,也不顾礼仪,瘫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心里明白,同侯家这场争斗,他失败了。
接下来,贾言自然是丢官去职,还被判以赎刑,也就是罚款,贾公子这回跑不掉了,再次被流放到龙阳。
而柳城郭家,在得到侯老爷子的承诺可以原来的价钱卖回田庄时,就已经撤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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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三房的院子里,侯岳和郭松对饮着茶。
郭松啜了口茶,沉吟道:“你推荐梁平凡做县令?”
侯岳坦然道:“是的,以我跟郭兄的关系,我也不隐瞒,梁平凡以乡贡的身份已在吏部登册,我手上有一份秦王的手教,可以直接任命。”
“是空白的吧?”郭松笑的有些莫测。
“你怎么知道?”一说话,侯岳就知道说错话了,这不就是承认了。
“这很简单,这贾言之事,不过是这么几天,想来让平凡做县令也是你临时起意吧,秦王远在长安,又如何给你下任命梁平凡做县令的手教,所以我才猜测,其实只有一成把握,没想到侯兄就承认了。”郭松道。
侯岳长叹,原来梗直木讷的郭松如今也会挖坑了。
“侯岳请勿怪罪,说实在的,侯兄能够一语道出,我很高兴,这至少证明侯兄对我不防备,说明侯兄还拿我当朋友,说实话,这些年在官场奔波,我已经有些找不到朋友的感觉了。”郭松颇有些感慨的道。
侯岳听了这话,倒也是老脸一红,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侯家正遇上这事,他根本就想不到郭松。
“对了,你那空白手教就留着吧,一个县令的官,我这个监察还是可以临时任命的,等我把结果报送吏部,吏部才会正式发文,以你侯学士在京里的关系,应该不会让吏部这一环节发生变故吧。”
侯岳一想也对,这份空白手教留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于是便拱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