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淘的气显然还没消,对侯岳没个好脸色,侯岳只得摸着鼻子无趣的当差去了,出门前还拍了拍宝儿的后脑勺,让他用心读书,宝儿也看出自个儿娘似乎在跟爹闹别扭,便小小声的跟小淘说了声,然后带着狗儿上学堂去,呵呵,娘的台风尾,可是没人敢去碰的。
侯岳当差去了,宝儿上了学堂。小丑丫在书房里画着画儿,小绿荷则玩着乌龟,小淘看着小绿荷,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这小丫头有爆力倾向,手抓着小乌龟,拿高了,然后放开,嘣的一声让小乌龟来了个自由落体,这简直是虐待啊,心里正有一股子邪火。便一把把小绿荷抱了过来,将她举的高高,作势要放开,小绿荷吓的把小淘的脖子抱的紧紧的。
“还摔不?”小淘不悦的看着她。
“不……不摔了……”小丫头吓坏了,扁着个嘴巴,可怜兮兮的。
小淘这才将小绿荷放下,一边的七娘拍着胸,刚才可吓了她老大一跳,见小淘放下小绿荷,连忙把她抱了过来,抱到后院玩去了,今天夫人不太对劲,跟那炸毛的猫儿似的,一碰就要跳,还是远远的避着为妙。
一时间小淘身边倒是清静了,不过小淘也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转身,又带着紫衣出门。去茶楼那边瞧瞧,最近曲园茶楼的对面又开了一家叫秦风茶楼的,不管从装修还是经营手段方面,都是模仿她曲园茶楼的,来者不善,似乎瞅准了要跟她的曲园茶楼打对台戏似的。
小淘刚进茶楼,那茶楼的管事来财就过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将小淘引到一边道:“今天有两个茶博士没有来,叫对面的秦风茶楼给挖去了,早知当初我就全用卖身的伙计了,当初我看他们家里日子过的难,又求的可怜,才招了他们进来,又让蒋四教他们茶功,没成想,却养了两只白眼狼。”来财恨恨的道,跳槽在现代来说,是一个正常职业选择,大家早见惯不怪了。可在这个时代,这种行为却是让人侧目的。
小淘倒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她在意的是对面的这个秦风茶楼背景是什么,还有什么后继手段。
这时青菊和蒋四过来,蒋四原来是卖油,因为常倒油的关系,那倒茶的工夫也是一绝,也是茶楼最老的员工,后面的一些茶博士都是由他教导出来的,心正纯朴,那青菊不知怎么的就跟他看对眼了,于是小淘干脆就把青菊许给了他,又提他为二管事,跟原来的管事来财共同管理茶楼。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对面的茶楼东家姓张,叫张松,家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茶坊,奇怪了,以他家的财力似乎开不起这样的茶楼,我估计着他只是出面经营的人,他的背后还有人。”那青菊道。
姓张,叫张松?小淘在二楼选了一个临街的位置,看着对面的秦风茶楼,秦风茶楼开业有个大酬宾,听说还把洛阳知名的女艺人飞仙子请来了,这飞仙子一手杂技的绝活相当了得,再加上艳名在外,倒是为秦风茶楼招揽了许多客人。
小淘一口一口品着茶水,这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张景之,抢了侯岳茶厂厂长位置的那个人,这人以前跟那张亮一起来曲园茶楼喝过楼,侯岳指给小淘认过。
那秦风茶楼的东家张松站在门口恭敬的将张景之迎了进去,那身子跟在张景之身后,那情形可不象是迎接客人,倒象是下人在跟主子汇报。
张景之,张松,小淘在手里转着茶杯,她现在心里有个数了,这茶楼很有可能是张景之开的,那张亮跟侯君集不对付,连带着,对整个侯家都瞧不顺眼,这对面打锣,当面敲鼓的事情也只有这张景之干的出来。
回去倒要跟侯子琢磨琢磨,也得回敬一两招不是。
心里有了定计,小淘便叮嘱那蒋四和青菊照顾好店,又把看店的几个护卫叫来,让他们这段时间注意点,说实在的,正面的较量,小淘不怕,后世经营手段那多着呢,随便借用几招就够张景之忙的,可就怕这姓张的出黑招,那才让人防不胜防。
叮嘱完后,小淘回到曲园,之后又去看制衣坊的几个衣娘衣服做的怎么样了,一进那院子里,就感到一股子热浪,大热天的,屋子中间还放着一个炭盆,炭盆里放着几根长柄烙铁,这些烙铁烧热后,就用来烫平衣服的,几个衣娘脸上都是汗水。一些制好的衣服挂在一边,针脚相当细密。
小淘看着挺满意,便让厨娘做了些冰汤给衣娘送来,衣娘们歇下手,吃着冰汤,说着东家娘子的好,随即又东家长,李家短的侃了起来。
“前阵子,咱们在张家给他们制衣服,张家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拨的,别说点心,就是正餐都扣着,饭量大一点的都吃不饱。”一个衣娘道。
“那许是人家家里银钱紧张呗,只要工钱不少,还计较那些个干什么。”一边的紫衣边切着瓜,边笑道。
“扯吧,哪里是银钱紧张,那张家的老爷听说在茶司里当茶令呢,一些个茶商天天往张府里送礼,那礼都是几挑几挑的,他们家的小公子,吃一顿饭,二十几个菜,排场大着呢,银钱紧张?怎么可能。”那衣娘嗤着声道。
小淘一开始倒没细听这些,不过听到这衣娘说张家的老爷在茶司当茶令时,便知说的是张景之,奇怪了,自家侯子当茶令时,怎么没见有人给家里送礼啊,看来这位张景之同学捞钱很有手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