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火热不觉升起的王子君,赶忙将心中的念头压了压,他沉吟了瞬间,就将心思放到了印刷厂改制的事情上。
印刷厂改制迫不及待,但是没有钱不行,光靠君诚量贩的压力对红罗春酒厂来说还远远不够,想到自己预备的后招,王子君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秦寿生厂长,真是有点对不起了。
这两天,秦寿生情绪有点低落,红罗春酒从君诚量贩的突然下架,已经影响到了酒厂百分之二十的销量,尽管这种幅度的下滑,他现在还能支撑得起,但是长此以往,那就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了。
想到这几天厂子里刮起的一股股阴风,秦寿生的脸就变得很难看。虽然这些阴风不敢光明正大的吹到他跟前,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又有哪一点风吹草动,能逃得过他犀利的眼睛?
朱逸群这个笨蛋,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这都去了江市两天了,连酒为什么被下架的原因都还没弄清,真是蠢到极点了!
心里大恨的秦寿生,脑子里就有了换掉朱逸群的冲动,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给掐断了,倒不是没有人选能替代朱逸群,而是这个可以替代的人,并不像朱逸群那般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年头,能找个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属下不容易啊。
是不是走走领导门路,请领导给君诚量贩施加点压力?君诚量贩虽然是省城的企业,但是在红玉市,他们毕竟也是有分店的。一个个领导的身影,从秦寿生的心头不断的掠过,但是一时间秦寿生却拿不定主意。
随手拿起今日的红玉日报,秦寿生百无聊赖的看了起来。和所有的地级市的报纸差不多,今天的红玉日报也是四版,看着头版头条市委书记熊泽伦那伟岸的身躯,本来心烦意乱的秦寿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一张日报翻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将红玉日报放下,顺手又拿起来江省日报,大致将第一版浏览完了,秦寿生就准备看后面的国际版,可是还没有等他翻到,就被第二版的一篇评论给吸引了目光。
论企业的诚信,这篇文章显然是老手写的,不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文章观点,都是十分的辛辣独到,对诚信这两个家对商家的重要性,分析得头头是道。如今,很少能从党报党刊上看到如此上好的文章了,秦寿生感叹一句,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还不时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看到一半的时候,秦寿生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因为这作者拿什么当例子不好,偏偏拿了他红罗春酒厂欠债多年不换的事情说事,并以此为据,来了一个推论,这让秦寿生恼火不已。
“诚信是一种企业文化,更是将企业做大做强的根本。试想,如果连这点最起码的职业操守都不具备,又如何让消费者对你的产品放心呢?”
这刺眼的几十个字,像一声声黄钟大吕,反复的在秦寿生的耳朵边不停的拷问,这种负面报道一旦散布出去,那对自己的酒厂,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要知道,这红罗春的定位相对高端,那些喝酒的人,当然会有报纸可看,一旦对自己的产品质量产生了怀疑,光靠地方政府保护主义来推进自己的产品销售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久而久之,甚至会让消费者产生一种逆反心理。现如今,政府的感召力不断下降,光指着领导替你的产品分派点销路,恐怕厂里的工人早都饿死了!市场还是要把握住的。
想到这种后果,秦寿生的愤怒瞬间化成了一身冷汗,他一向觉得自己凭着关系赖掉了芦北县印刷厂的一百万欠款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现在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几乎把自己放在一个炸药包上了呢?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秦寿生被冷不丁的电话声吓了一跳,不耐烦的抓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短粗的声音。听到这声音,秦寿生迅速立正,刚才那不耐烦的语气,瞬间变得谄媚起来。
“书记,您有什么吩咐?”秦寿生这副谦恭的态度,就是对他的亲娘老子,都不曾这样过。
“小秦哪,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一篇这样的负面报道让人给捅到省报上去了?我可提醒你啊,这红罗春品牌是咱们红玉市的一面旗帜,是历届市领导费了很大的心力树起来的,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让这面旗帜给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庄重,虽然没有批评,但是听在秦寿生的耳中,却像是鞭子似的,抽得他浑身发冷。
虽然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但是秦寿生面对市委书记,还是表了一大通的决心,说自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与媒体取得联系,沟能好关系,把因为这篇文章带来的负面效应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应付完书记的电话,秦寿生两腿酸软,整个人就有点虚脱了的感觉,屋漏偏遇连阴雨,真是他娘的霉气。心中念头闪动的秦寿生,两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在了椅子之中。
不过,作为一个大厂子的当家人,秦寿生毕竟是秦寿生,沉吟了一下,一个电话就打到了省报的广告部,给那位曾经打过交道的广告部主任说了这件事情。
那位广告部主任在秦寿生许了十万块钱的广告费之后,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说已经发出来的那篇文章是撤不掉了,但是他会采取补救措施,另外找一个资深记者写一篇文章,及时的给红罗春酒正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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