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子疯癫人士面前,宋棠就是一个冷静派,在宋姝动不动就冲过来要打她的时候,她蓄积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厉声吼道:“今天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明天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我说得出,做得到!!!”
宋姝高高扬起的手一下顿在半空。
温美西的咒骂声也戛然而止。
在这光线昏暗的室内,宋棠的声音铿锵坚定,还仿佛带着混音,刺激着三人的耳膜。
“二婶,你说你养了我二十年对吧?你错了,是十八年,我有两年是被福利院收养的。”宋棠的声音与往常不同,变得极其冷漠。
温美西反问道:“十八年和二十年有什么差别?”
“是没差别,但是,要不是你们拿不到我爸妈的遗产,你们会来福利院接我?”
父母骤然离世,车毁人亡,因为车内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无法判定她已经死亡,所以,宋棠是唯一的第一顺序继承人,二叔这个第二顺序继承人无法继承遗产。
事发之后,二叔试图通过法院来判定她的死亡,作为因意外而失踪的人口,需要两年时间才能被判定死亡。
可就在他们满心期寄的等待中,她,被找到了。
二叔和二婶获得了她的监护权,同样也获得了遗产的暂代权。
二十年前,都城四大家,荣宋夏苏,强强联合,称霸商圈,宋氏那是一块天大的饼。
宋棠冷笑着,眼神淡漠,“要不是为了钱,你们会领养我?你们一家子,挥霍了二十年,临到宋氏快倒闭了,还要吸干宋氏最后一滴血?”
她语速不快,说一句还停一下。
“呵呵,把宋氏卖了,最后再赚上两亿三亿,供你们下半辈子挥霍?”
“二叔二婶,你们的盘算打得可真好,噼噼啪啪的,还以为别人都听不见?”
“你们这种做法,叫鸠!占!鹊!巢!……掩!耳!盗!铃!!!”
真正的计较是不留情面的揭穿,只因为多年的相处她对他们始终抱有一份亲情,所以她一直装聋作哑,成年了也不提拿回继承权的事。
殊不知,她对人家讲亲情,人家把她当驴使。
如今,他们要吸干宋氏最后一滴血,卸磨杀驴了。
宋棠从来没有跟他们对峙过,今天却说得特别痛快,原来,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是这么畅快的一件事。
“荣家求亲的时候,你们看不上荣楚钦,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把我推出去,还记得你们说服我的理由是什么吗?你们说,你们只是代管宋氏,宋氏始终都是我的,我要为宋氏做出一点牺牲。”
“后来见荣楚钦浪子回头,你们的说法却换成了是你们给我找了一个好婆家。呵,怎么什么功劳都是你们的?”
宋棠只有一人,气势却堪比崇山峻岭,她往光线亮处一站,对着一家子拎不清的人,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算,我给你们一星期时间,腾空这栋别墅,我要收回。”
三人:“……”
“还有,我会联系律师,马上启动继承手续,该你们配合的,你们最好给我乖乖配合,不然,连口粥都不给你们喝!”
三人:“……”
此时此刻,屋外的男人默默地从门口退出,小跑着回到了车上。
“荣总,需要叫人吗?”沈括摩拳擦掌地问道。
荣楚钦脸色淡淡,不显情绪,语气也淡淡的,“往后开点,别被发现了。”
“哦。”沈括照做了,点了火,挂倒挡,慢慢悠悠地把车往后退了十来米,停在了一片树荫底下。
静静地等着,荣楚钦的视线静静盯着宋家的大门,片刻不敢挪开。
他不是故意要跟踪她的,只是她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时候说的那一句“恒哥,不要告诉他”,让他心慌。
他不是怀疑她什么,而是,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