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跟着赵学礼先去黄家庄子上,看到那堆烧黑的东西还在,赵学礼松了口气。
昨天他们带回去的几车里面有好多碎砖块,委实得到了不少好处,就为这,赵学礼这一觉睡的都不安稳,恐怕庄头会变卦。
赵学景带着人装车,赵学礼和赵洛泱往王家庄子上去。
「爹,」赵洛泱道,「一会儿让咱们干活的话,看看再说。」
赵学礼也知晓女儿的意思,那王怀好像有点怪怪的,总之就是对人太过热络,给的银钱还多,没咋地能就连工钱都定好了。
王家那庄子还跟赵洛泱上次瞧见的一样,只不过庄子大门开着,门口站了几个人,像是这家的护院。
父女俩刚要上前说话,立即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王怀。
怀光一脸笑容:「赵老爷,您来了。」
赵学礼忙道:「可别,我们都是寻常人家,莫要如此称呼,我比你年长,如果不嫌弃你就叫我赵大哥如何?」
怀光心里咯噔一下,叫大哥,他可不敢,王爷知晓还不将他碾碎了撒土里?明年开春就能发芽了。
「我看您跟我……叔差不多,」怀光道,「我就叫您赵叔吧!」
「行。」赵学礼痛快答应了,不过心里算计着,这王怀有多大?叫他叔……也行吧,可能多多少少……唉,不知道是这王怀显老,还是他显老。
赵洛泱进门之后,先看向四周,这庄子明显比黄家庄子看着要好的多,墙也是用青砖砌的,一条主路铺的是石板,看着十分干净。
赵学礼还在与王怀说话:「我看这挺好的,还有什么活计?我听说庄子上都有长工和佃户,你们需要人手,咋不从这些人中选?」
经过昨天说错话,怀光反省过,赵家父女显然不好糊弄,所以今日开口就有条理多了:「这庄子上的庄头主家准备用自家人,之前庄子上干活的人,是走是留还得他盘算,但现在他人还没到。眼下庄子上又有点零碎事,若是用从前那些人,用谁不用谁倒麻烦,还不如去外面请人过来收拾。」
怀光笑道:「没有那么多牵扯,免得将来不好说话。」
赵学礼一琢磨也有道理,既然主家不想用以前的庄头,自然一早就将人打发走了,至于庄子上长工、佃户没理清楚之前,主家不愿意随便用,倒也合情理。
总之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管事的安排人手,而这小哥儿,显然是随从、护卫之类的,主家有需要,他就先解决眼前的事,其余的还得等管事前来。
赵学礼看向赵洛泱,这么一想,王家庄子倒是没啥大问题。
「赵叔您看,」怀光指了指前面,「那堵墙主家准备拆了不要了,来年这里要起亭子,还有那堆木头,扔了许久了,上梁也不堪用,只能当木柴了,我家庄子上不缺这个,你们若是要,就少拿些钱拉走吧!」
「工钱每个汉子每日六十五文,您若是能接这活计,就带人过来。」
「另外庄子上还有些浆洗的活儿,从前庄子上留下的铺盖都得拿出来整理,我们带来的人手不够,女眷的话,每人每日四十五文。」
赵学礼心中一喜,没想到女眷也有事儿做,真的将这活计接下来,十六户人知晓了,肯定要乐开了花。
而且赚来的银钱,刚好去买足够的粮食和布帛,冬天就好过了啊。
赵洛泱心里盘算着,给的工钱不少,跟在岷州时差不多,若是帮忙收拾被褥,说不得还会有些主家不要的物什,他们能花银钱买过来。
赵洛泱没看出什么蹊跷,赵学礼见女儿没阻拦,想来与他思量的一样,于是道:「那自然好,就是不知道这木头怎么卖?拆下来的青砖还要
不要?」
「好的自然得留着,」怀光道,「碎砖块你们可以带走,我看赵叔您也实在才会这样说,换了旁人可不敢这般开口。」
赵学礼点头,换了要占便宜的人,本来卸下来是好砖,恐怕也得敲碎了带走。
怀光接着道:「这活儿您若是做的好,日后庄子上有事,我还会去寻你们。」
怀光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有一桩,我们主家身子不好,要多歇息,你们不要去里院,免得撞到就不好了。」
万一不小心遇到,撞个好歹,那就得赔,至于赔啥,怀光可不知晓。
「放心吧,」赵学礼道,「我们就在外面这院子里干活,只要你们将浆洗的被褥拿出来就行。」
怀光一脸笑容,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如此就算说定了,如果方便的话,从今日就开始算,先找些人手,帮我将两个屋子清理出来,那屋子别提了,之前的庄头办事不利,将物什都堆在一起,一股子霉味儿。多亏我们带了些行礼,否则都没法铺盖。」
「我这得侍奉主家,还得顾着这些,要不是管事耽搁在半路上,哪里会这般手忙脚乱?」
赵学礼应声:「一会儿我们跟车回村子,今天叫过来的人手不会多,等明日黄家庄子上的事了了,就能多喊几个人来。」
赵洛泱始终瞧着那王怀,王怀这人说话还算干脆,只不过他身上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不太像寻常护卫。
倒是与……聂大人有些相似。
虽然身上没带利器,但总觉得不一般。
洮州这地方会有达官显贵家前来吗?
回去叫人的路上,赵洛泱向赵学礼道:「爹,一会儿我跟着大家去王家庄子,去之前还得嘱咐大伙儿,千万不要在庄子上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