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署的大夫说的这番话,像是有一根刺插入了村民的心里,确实,她不是神医吗?为什么来了木寨这么久,都没研究出什么方子来呢?
每天都有疫症病人抬出去,而且,也只是吩咐说什么灭鼠灭虫,这病情和这老鼠虫子有什么关系?人有病,总不会是老鼠带来的不是?
所以,大家都私下窃窃私语,看向子安的眼神,也多了怀疑和复杂。
老村长到底见过世面,他出来伸手压了一下,“大家稍安勿躁,听老朽说两句。”
老村长德高望重,他走出来,大家伙就都静下了。
老村长咳嗽一声,道:“虽然王妃来到此处,也没有治愈过谁,但是,这几天,染病的人,是不是比以前少了许多啊?以前我们村子,一天起码得有四五个人染病,半月下来,就死了几百上千的人,但是自打王妃来了之后,给我们服用了药,我们木寨四天下来,就只有一个人染病,这是不是王妃的功劳?还有,移入病房的那两名病人,至今还没死,病情还稳定了下来,可见,王妃的方子虽不能马上治愈,却也是有效的,相信给王妃多些日子,王妃一定能找到治疗疫症的办法。我们木寨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大家不要猜忌,大周和北漠若真要打仗,直接打起来就是,何必派王妃来这里呢?这不是让我们北漠拿捏了把柄么?”
这木寨的山野村长,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让子安刮目相看。
不过,也不奇怪,因为木寨和秦家那边有联姻,耳濡目染,总是能学到点儿的。
老村长这话一出,大家那点怀疑之心都没了。
但是,却更让苏沐着急生气,因为,他觉得所有人都相信了夏子安,这就是她的目的,她达到了。
他心急,正想说话的时候,刀疤索忽然就扯紧了,卡着他半点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微微喘气。
子安又陡然放开苏沐,把刀疤索缠回手臂上,道:“在这木寨之中,我不是什么大周王妃,我只是一个大夫,治疗疫症,是我的工作,我知道苏大人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夸大了病情,但是我告诉你,任何无端的恶意的猜忌,都将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你觉得我夸大病情,那么就请你睁开眼睛,去看看器城,罗县,安城的瘟疫,是否已经开始大幅扩散,你不要相信他们呈上来的数字,你自己亲自去吧。”
“你不是说我不能下山吗?怎么现在又让我去了?王妃说话真是好笑,颠三倒四的。”苏沐被松开之后,深呼吸几口,听了子安的话便连忙反驳了。
子安看着他,“没错,我原先不让你下山,是因为怕你也感染了,在这木寨之中,我要开展工作,就一定要靠你苏大人,因为我没有人手,你我一旦猜忌互相不合作,受到伤害的就是村民和病人,我知道没有歹心,只是满腔热血,爱国爱民,否则,我今天会杀了你。”
苏沐冷笑,“王妃口气真大,杀了我?只怕王妃做不到,便是摄政王还在这里,也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杀了我。”
子安盯着他,倏然勾唇一笑,拍了一下刀疤索,刀疤索直飞出去,从苏沐的耳边擦过,然后飞向他身后的一株枣树,不过片刻,那枣树便顿时倾倒,枝叶散尽。
这不过是顷刻的事情,这枣树便化作了残枝败叶,在场的人,都震骇得说不出话来。
苏沐也是脸色陡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过去,蹲下触摸了一下那些枝叶,然后想拾起刀疤索,但是刀疤索嗖地一声飞起来,竟自己缠回了自己的手臂。
此举便是更震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