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在她面前萦绕,她的眸光像刀子一般透出锋利的寒芒,“王妃休要怪老身这么慎重,这府中,前些日子来了几个婆子,都是盛德皇太后恩赐过来的,说是陈家家业庞大,府中使唤的人太少,着了些人出来帮衬老身,不止老身府中有,便是连摄政王府,如今怕也多了一串黑心老白菜,这些人,面上倒是十分和善,骨子里却是黑透了。”
子安还没说话,柳柳便道:“这是为何啊?莫非不够使唤的人手我们不会买吗?这皇太后打的什么主意?”
子安代老太君回答,“怕是所有的军候世家都有吧?只怕不是皇太后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防备了。”
老太君眼底透出一丝激赏来,“王妃所言没错,老身琢磨也是皇上的意思,这位袭太妃,本来就是先帝的罪妃,沉寂多年却总不会无故被抬起,她娘家又是显赫世家,皇上抬举她一则是要笼络她的娘家,二则,有些腌臜事还得有人办才行。”
她顿了一下,又抽了几口烟,继续说:“盛德皇太后前些日子办了个茶会,着了一群命妇入宫,先是好意安抚了一番,继而便严厉呵斥说如今京中侯爵大府道德败坏,不知孝义为何物,甚至,还拿了王妃的娘家说事,直指王妃为了攀附富贵,陷害祖母父亲,败坏相府声誉,还说若是先帝还在,断不会叫这样的女子成为王妃。”
柳柳大怒,“那夏老夫人和夏槐钧已经获罪,是大周的罪人,如何说得上子安谋害他们还败坏名声?”
“呵呵,”老太君眼底透着冰寒,“相府的这个案子,并非皇上亲审。”
“那又如何?证据确凿,那夏槐钧串通逆贼,导致僵尸病横行,害死了多少人?这莫非是子安砌词诬陷不成?她的手巴掌在大,也总不能遮得过刑部和大理寺吧?”
“只是盛德皇太后这样说,皇上没有表态。”老太君看着子安,“所以,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子安自然明白,“我名声之前奇差,只是后来治愈了僵尸病,才得百姓拥戴,要削我名望,自然是砌我罪名,入宫的都是世家命妇,相信我的恶名,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师,只是,任由百姓如何说我,皇上总是没错的,因为,他没有否定我在僵尸病瘟疫中做出的贡献,也从不承认盛德皇太后说的那些话。”
老太君淡淡地道:“没错,如今盛德皇太后说要重整风气,惠祖当年以仁孝治国,如今便要拨乱反正,这些个婆子,说白了就是来揪各个世家的小辫子,哪家高门大户里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被抓住,又刚好是整治期间,怕便是要拿出来祭旗了,所以,王妃,你的摄政王府首当其冲,会成为盛德皇太后重点整治的对象。”
子安道:“我府中没有长辈,更是没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亲戚长辈牵连,如何整治?”
孝义也得有长辈,才能挑的出她的错处。
老太君看着子安,“如今,所有王妃,缝一,四,七都要入宫跟皇太后及皇后请安。”
子安冷笑起来,“怕也是针对我的吧?其他王爷都有太妃在府中,唯独我没有。”
“知道就好。”老太君说着,顿了一下,又恨恨地道:“莫说你们王妃,便是我们这些有诰命在身的,也得一月去三次,说是以世家命妇为首做天下妇人的表率,可恨老身这辈子都没学过宫规,那老婆子又是个要命摆款的东西,上次入宫请安,老身竟然被罚跪了。”
子安大惊,“什么?此事皇上不管吗?”她记得,皇上对老太君是十分敬重的。
“在她内殿里,严严实实都是她的人,莫非老身受了罚,还学那小儿哭哭啼啼地去找皇上告状不成?”老太君恨声道。
“她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柳柳瞪圆了杏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