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没有说话的宜妃,看着袁氏,忽然出声道:“夏夫人,身为夫人愿意与妾侍平起平坐,你真是奇女子也,不如跟大家说说,你是如何容忍下来的?”
这话便是告知大家,太子要娶的这位夏婉儿,是庶女,是妾侍所生。
当然,这点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夏丞相宠爱小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当面点破。
宜妃这一次点破的目的,实在很诡异。
大家都在期待袁氏的回答,因为无论过去多少年,袁氏都还是大家眼中的焦点,她与夏丞相的婚姻,更是为大家好奇。
袁氏没想到夏婉儿的胡闹会让宜妃把矛头指向她,但是她并没有显得愠怒,只是站起来对着宜妃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宜妃娘娘,不存在容忍这个问题,妾身与陈氏一年也见不到一次。”
夏丞相对袁氏的回答愤怒至极,脸色气得铁青,就连在座的人,对袁氏的回答都十分诧异,或许是有一个更好的回答,不过,显然这个回答更让人觉得爽,一年见不到一次,岂不是意味着玲珑夫人不需要跟她请安?
宜妃冷笑,“一年也见不到一次?这实在奇怪,莫非身为妾侍的,无需跟主母请安?这是什么主母的地位?你可是名正言顺的相爷夫人啊,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袁氏道:“臣妇深居简出,鲜少见陌生人,所以这些年只与女儿子安相处,日子倒也快活。”
好一句陌生人,好一句只与女儿相处日子快活,淡淡的一句话,简直就是朝着夏丞相与玲珑夫人的脸狠狠地抽打。
大周是着重礼教的国家,主母与妾侍该是等级分明的,身为大周丞相,家中却乱了位分,乱了主次,怎不叫人笑话?
就连自从见到慕容桀出现之后便激动得在一旁落泪的慕容壮壮,都忍不住出声道:“这相府真真是奇怪的存在,主母不是主母,妾侍不是妾侍,相爷的治家之道,奇怪得很啊。”
大长公主的讽刺让在座许多人都笑了出声,这笑声像利剑一般刺向夏丞相的胸口。
子安看着袁氏,见她神色从容,但是眼底还是有些难堪,要公开她在相府的地位和处境,对她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本来就是一种羞辱。
但是宜妃这样的问话,无论怎么回答都不会得体,因为她在相府的地位本来就不得体。
她只能这样云淡风轻地回答,也不愿意说谎fěn shi tài ping,说她与玲珑夫人亲如姐妹。
她不屑!
这殿中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太子殿下正在外面受刑,自然,太子的嚎叫声也消失了,不曾受过半点委屈和苦难的他,在杖打十棍之后,就晕了过去。
夏婉儿纵然再愚蠢,也知道危险逼近,但是她不信摄政王可以推翻皇后的懿旨。
她认为,只要继续讨好皇后,她太子妃的身份就能稳固。
于是,她忍受着众人耻笑的眸光,跪在了皇后的面前,哽咽道:“皇后娘娘,臣女与殿下名分已定,臣女心疼太子殿下,知道他是冤枉的,还请皇后娘娘准许臣女留在宫中照顾殿下,直到殿下的伤势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