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驺认识蒙榆和肖初月，二人假身驼队，飘荡在西域沙漠上，虽然为匪，但进退有据，其气度与寻常沙匪自是不同。但现在是凌晨天未明时，无法看清。可他不太相信沙丘下这群吵吵嚷嚷的沙匪，会是如雷贯耳、大名赫赫的西域悍匪头子。</p>

“哟—哟—哟－哟……”</p>

此时，见班超的驼队已被围在沙窝之内，插翅难飞，群匪嘴里大呼小叫，打着哨子，象在草丛里赶牲口一般，慢慢悠悠地，从四面八方，懒洋洋地、费力地向沙窝顶部一步一步爬了上来。</p>

“东南西北，仅限一人，吴芗、方允、洪五狗、保鸿晗四人射击，其余人警戒。瞅准喽啰，弩箭攻击！”</p>

等他们越来越近，深一脚浅一脚已经到了沙丘半腰。周福一声令下，吴芗、方允、洪五狗、保鸿晗四人，在四个方向上手持快弩突然发难，快弩“飕飕”击发，弦声起处，惨叫声起，四名沙匪中箭丧命，尸体滚了下去。</p>

“停止攻击！”周福发令。吴芗、方允、洪五狗、保鸿晗四人，赶紧停手。</p>

两具尸体仆倒沙坡之上，另两具尸体则顺着沙堆滚了下去。这骤然之变，让余盗大惊，赶紧伏在沙堆后躲避，嘴里继续鼓噪叫喊，并以箭还击。</p>

刑卒们居高临下，各据一侧，且有沙堆掩护。沙丘太大、太高，众匪仅有四五十人，要仰攻，丝毫奈何不了刑卒们。黄淳谄媚地对周福道，“什长，匪亦敌也，下面该吾上了！”</p>

声音虽小，高俞在对面却听到了，便怒道，“都是戴罪之身，凭什么就非得周福做主？”其它刑卒闻言，也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儿。</p>

周福回首望一眼高俞，面无表情地道，“莫狂，打完沙匪后，再收拾汝！”</p>

高俞想想淳于蓟不在，便鼓着勇气道，“好，吾等着！”</p>

群盗再不敢猖獗了，情急之时，犹如沙鼠，手脚并用，仓促之间，已经急隐于沙内。他们出祁连，群山连绵，戈壁迢迢，选择到了北山这个秃山头旁才动手，没想到竟然遇上了硬茬子。刹那间连毙四人，匪徒们莫名其妙，他们见多识广，哪一支商队有如此装备？</p>

众匪快速掘沙窝隐蔽好自己，便连番仰射，弦声急促，箭如雨下。</p>

沙窝地形对他们太不利了，第一轮攻击，沙匪射出的多数箭都飞到了空中或沙堆之后，对窝内人和动物未造成巨大杀伤。但还是有数支箭，从高空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垂直落下，差点击中骆驼和胭脂，被班超伸锏拨开。就这三支吊射或曲射箭，还是让班超和众刑卒们对沙匪们刮目相看，大惊不已！</p>

战马闻到了销烟味儿，它们受不了被憋在沙窝里被动挨打，烦躁地刨着沙子，有的昂首长啸。班超赶紧抚摸一阵它们的大脑袋，战马才平静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