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众将心里都隐隐有些发怵,谁都不想遇一个不要命的!</p>
胡焰又道,“司马将亲率众将与中军先行掠敌,使其不能安然结阵来攻。田军侯、梁军侯谨记,相隔一刻半钟后,前军、后军再出击,需一北一南迂回卷击匈奴人,务求以雷霆之势一战而溃之。如若不然,待呼衍王下‘死战’令,吾别部全军便也只能苦战了!”</p>
没有人提出异议,班超扔掉手里的羊腿,腾地站起,下令道,“国王与蒲类国民返回国中营地,别部中军出击!”</p>
言毕,便在脸上涂抹上厚厚的兽油,扎紧脖服遮住鼻子,再戴好手服,健步走到屋外,接过国兵手中的缰绳,腾地跃上赤萧,手中长矟挥动,中军则一齐上马,驰出密林,结成紧密的雁形矟矢阵,跟随在班超、淳于蓟身后,向着战鼓声响处疾驰而去,瞬间便消失在漫天暴风雪中!</p>
雁形矟矢阵呈“品”字形,班超居于雁形矟矢阵的矛尖位置,他的身后紧跟着淳于蓟、胡焰、蒙榆、肖初月、周令、班秉、班驺等中军众将,华涂率中军七百余刑卒结阵在两翼。这种战阵,矛尖位置最重要,也最危险,非勇力超群之将无法胜任。只要矛尖楔入敌阵,雁形矟矢阵则能迅速撕开敌坚固大阵!</p>
因此,骑兵作战中,也只有勇冠天下的战将,才敢居锋矢位置,也才敢用此阵!</p>
呼衍王已经离口门子峡谷沟口数里,在中军保护下,此时正立在一处小高地上。他恨恨地紧咬着牙关,回望着后方暴风雪中的战场,恨不得立即吃掉这支汉军。可经过刚才这一场大战,呼衍王深知,仓皇、疲惫的南呼衍部已不可能击破这支疯狂的汉军。</p>
各部正在溃逃之中,中军鼓声响起,便一一从风雪中钻出,从四面八方迅速向鼓声聚集,竟然渐渐又聚集起四五千人。而口门子峡谷之内,刚走出峡谷的匈奴士卒在鼓声召唤下,也快速向沟口外的雪原中麇集,几千人拥挤在小高地下,乱纷纷地准备结阵再战!</p>
暴风雪愈来愈急,天气寒冷异常。人马饥累疲困,很多战马、士卒在寒风中一头扎到雪上,便再也起不来了。刚才受到汉军骤然重击,几乎形同屠杀,人马死伤惨重,换一支部队早垮了。可南呼衍部各部却遵战鼓号令一一聚拢而来,准备再战!</p>
鼓声也暴露了匈奴人的意图和位置,虽然暴风雪呼啸奔腾,雪雾弥漫,十余丈外便看不见人,但班超的别部已循着鼓声急袭而来。南呼衍部中军的二鼓声过后,麇聚一起的匈奴骑卒们惊慌地看到,暴风雪中骤然露出无数汉军身影,而最前面的又是那面鲜艳夺目、令他们魂丧胆寒的赤色战旗!</p>
匈奴人结阵未毕,便被一阵矢雨骤然覆盖。未等各营从矢雨中醒过神来,班超手执长矟一马当先,长矟旋起如轮,拍落无数箭矢,瞬间便冲杀到近前,连续挑落十余名骑卒后,当先突入万骑长呼绗砭的前军阵中!</p>
风雪弥漫中,两支人马便如两股奔涌的洪流,在暴风雪肆虐的的雪原之上,再一次剧烈地碰撞到一起。淳于蓟、班秉、班驺、胡焰、蒙榆、肖初月、周令等将及中军七百刑卒,紧紧相随班超身后,汉军结成紧密的雁形矟矢阵,象一柄利剑刹那间将麇集在一起的匈奴人生生撕开!</p>
南呼衍部仓促应战,汉军别部的凌厉攻击,令他们魂飞魄散,许多人连放箭的功夫都没有,便成了矟下之鬼。四处奔逃的溃兵已成惊弓之鸟,虽然拼死抵抗,并且几次想把这一支不足千人的小部队包围吃掉,但总是在别部的冲击下像洪水冲垮堤坝一般,士卒一排排倒下,任凭别部在乱军中纵横驰骋!</p>
呼衍王站在土丘之上,眼看着风雪中纷乱的战场,捶胸顿足。这分明是屠杀,令他暴怒万分,他一生征战,从来未打过象今天这样的窝囊仗。他连续喝令中军击鼓,于是在严厉的战鼓声中,各营返身力战,虽死伤无数,但却层层叠叠,欲将汉军围困起来!</p>
这种马上混战,别部重骑兵之利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班超率领中军在敌阵中来来回回已冲杀了几遭,慢慢便发现了敌中军位置。他奋力挑杀当面几将,长矟翻卷,将身前十数匈奴骑卒挑飞,但更多的匈奴人一重重地又围困上来。</p>
正在焦急之中,匈奴人身后突然杀声冲天而起,原来是田虑的前军与梁宝麟的后军杀进了战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