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正哼了一声，脸色不好。

管家劝：「不管怎么样，这次是二少爷跳下河把您和太太救上来。」

津正坐在沙发上，摆摆手让他去给私人医生打电话，然而再把津步洲叫过来问话。

津步洲把鹿薇送到小别墅后，就有佣人找过来。

他目送陈妈带着鹿薇上楼，随后去见津正。

进门后，津正先是瞥了眼他头上的纱布，然后指着他：「你，站起来我看看。」

在津步洲下水救人时，津正发现他的双

腿行动自如。

津步洲自知无法再瞒下去，掀开膝盖上的薄毯，站起来。

他身形高大，比年轻时的津正还要高一些。津正望着这样的他，想起在榕城时自己还带他做复健，还说了许多鼓励他的话，不由觉得愚蠢和可笑。他气道：「你的腿伤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骗我？」

津步洲目光平静，回答：「当时，您擅自把我平洲的项目给大哥，所以……」

「所以，你在防着我们？！」

津正反问，心中越发愤怒。但因为身体的原因没什么力气，他发虚的坐在那儿，用眼睛冷冷盯着津步洲。

津步洲无话可说，之前他的确如此，没什么好狡辩的。他想，津正或许又要用家法惩罚他了吧，毕竟从前哪怕只是一点小事，津正也会对他大发雷霆。

许久，津正都没有说话。他拿起水杯，又放下，情绪烦躁。最后决定道：「看在你把我和芫开从车里救出来的份上，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不过现在，你还不能马上离开轮椅，否则外面那些人又可以借此机会对我们津家指指点点。等过个把月，时机成熟，你再对外宣称康复也不迟。」

闻言，津步洲目光闪了闪，很意外。

津正瞪着他：「怎么，没听到我说的吗？腿好了，耳朵聋了？」

津步洲回应：「我知道了。」

之后津正接着道：「我现在身体不太好，还要照顾芫开。鹿老爷的葬礼，你负责安排。至于薇薇那边，你也帮着安慰两句，别让她太伤心了。」

津步洲抿唇：「嗯，我会的。」……

鹿一堂的遗体无法送去南城，葬礼在津家所属的庄园举行。

那天津老爷子来了，在鹿一堂面前静默三分钟，随后来到鹿薇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鹿薇穿着孝服，始终垂着头跪在那儿，眼眶红肿。

遗体火化、下葬。

鹿芫开情绪不好，几度晕过去，被津正先带回车里休息。

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散去，鹿薇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久久不愿离开。

她回忆起很多事情，从小到大，她被鹿一堂如宝一样捧在手心。她好希望回到从前，每天都能看到鹿一堂的笑脸，好希望能再跟他撒撒娇。可是，她永远没机会了，这也将成为刻在她心里永远都伤痛和遗憾。

鹿薇在墓碑前呆坐了两个多小时，双腿麻木没了知觉。

天色越来越暗，阴云倾斜，飘起小雨。津步洲对她说：「先回去吧。」

鹿薇没有反应，眼睛依然望着鹿一堂的照片发呆。

津步洲上前，扯了扯她的胳膊，随后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