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吉烫了茶杯,为贺逸宁斟了一杯茶:“你终于来找我了。”
贺逸宁凤眸闪了闪:“你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程天吉放下了手里的茶壶,定定的看着贺逸宁:“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到了。你父母,其实已经回国了。”
虽然确实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到程天吉这么说,贺逸宁的脸色还是微微变了变!
“贺总,您今天来,总不是为了跟我唠嗑聊天的吧?”程天吉继续定定的看着贺逸宁,眸光波光闪动。
“自然不是。”贺逸宁凤眸一挑,随即一压,端起了茶杯,轻轻一抿,压住了心底的波动,才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这次我没有收到消息?”
“自然是瞒过了所有人。”程天吉轻笑了起来:“连我都瞒过了。”
“出了什么事情?”贺逸宁凤眸微敛,琥珀色的茶水里,映出了他波光粼粼的眸光。
“贺先生,想归家了。”程天吉简单的回答说道:“他已经快六十了。”
归家
人呐,岁数大了,总是要叶落归根的。
就算曾经那个一心想逃离家族逃避责任的贺国祥,在六十花甲之年终究还是想回来了。
“非洲的雇佣兵基地,已经交给手下打理了。而尤姐,一早就脱离了组织,也想诚心诚意的回来认错了。”程天吉低声解释说道:“他们知道,这次回来会有多艰难。可是,他们这次回来,是真的下定决心的。贺总,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
贺逸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次喝掉了杯中的茶水。
可是再好的茶,此时也喝着没有任何味道了。
告别程天吉之后,贺逸宁在车里给莫哥打过去了电话,听完贺逸宁的讲述,莫哥沉默了一下,回答说道:“是,基地的事情,大部分都交到我们的手上了。其实数年前,老大就有退居二线的想法了,这几年等那几个人彻底成长起来之后,才算是正式移交了。我身为老大的人,即便是离开,也不能不管不顾的。所以,我过段时间,还要去非洲一趟,稳住那边的大局。”
“明白了。对了,最近跟姑姑相处的怎么样?”贺逸宁转移了话题:“不会打算年根也出去吧?”
“对我们来说,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莫哥笑了起来,说道:“我让人快递了一箱子的鹅蛋过去。过几天,我带着ella一起去非洲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该改口叫姑父了啊!”贺逸宁开玩笑的说道。
莫哥在电话那端爽朗的笑了起来,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看到莫哥顺利的解决了莫家镇的事情,也解决了ella的问题,贺逸宁还是很为他们高兴的。
或许这个结果是最完美的。
只是自己又该头疼一阵子了。
爸妈已经回国,怎么能无动于衷?
可是,怎么才能缓和一下已经僵的不能再僵的关系呢?
贺逸宁手指敲着方向盘,倍觉压力。
一个压力是沈禾和沈家的压力。他要获得孩子们的认可,重新抱得娇妻和宝贝儿们回归。
另一个压力就是父母的回归,他要极力说服祖母再次认可他们。
这两个压力,就没一个轻松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压力接踵而至,一个比一个艰难。
不过,贺逸宁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就算压力再大,他也要去面对。
谁叫他是男人呢?
男人不难,如何做人?
贺逸宁并没有去见贺国祥跟尤沁月。
他会帮父母回归是一回事,可是不原谅是另一回事。
当年,如果不是尤沁月纵容崔月岚,也不会发生那么惨烈的后果。
虽然已经时隔四年,可是当年眼睁睁看着沈柒被推落断崖那一刻的撕心裂肺,贺逸宁就算到了现在,每每想起那一幕,都仍旧心痛的不能呼吸。
那种绝望,那种疼痛。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忘却就能释然的。
在那一刻,他真的是想跟着她一起死的。
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埋在一起也是好的。
只是后来,两个人大概都有各自的奇遇,所以都没有事儿,只是同时失去了记忆。
那个墓地太邪门了,遇到个什么事情也是正常的。
贺逸宁此时都有点感激那一年的奇遇,纵然分离四年,还能再次遇见再次相爱,这就是上天的垂怜了。
所以,贺逸宁明知道贺国祥跟尤沁月悄悄的回国了,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用沉默表达他的态度。
沈柒跟孩子们在家里忙活了半天,刘义才睡眼惺忪的起床了。
“好饿啊!你们在忙什么呢?”刘义揉着眼睛过来了。
沈柒头也不抬的回答:“饭菜在桌子上,景华庄园那边刚刚送来的。这几天,我估计都顾不上做饭了。”
刘义好奇的伸脖子一看,马上说道:“哦,那行,你们忙,我先吃点东西。”
“干妈晚上还要出去吗?”沈睿抬头插嘴问道。
“是啊。”刘义点点头。
沈柒也忍不住问道:“大晚上的出去有事?”
刘义打了个哈欠,说道:“师父刚刚开了个店,别人嫌弃师父跟师兄长相太凶恶,都没人来应聘的,我去帮几天忙。”
“什么店?”沈柒忍不住问道:“让你通宵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