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元刚出了门,就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的人向院子里跑来,徐家下人想要伸手拦住他,却被他一脚踹开。
徐正元脸色微变,立即走上前去,跟那个人顿时撞了个正着,徐正元张开嘴就要说话,却觉得几滴雨水般的东西落在了他脸上和嘴里,他还没有弄清楚是些什么,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是净房里的味道,新鲜的和陈旧的屎尿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落在他嘴里的那几滴,咸咸的,仿佛贴在了他的舌头上,然后被他的唾液融合,向嗓子眼推去,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
这下屎臭的味道顿时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呕”徐正元忍不住弯腰吐了一口,胃里的东西拼命地向外涌,争先恐后地想要从他的口鼻钻出来。
他还没有尽情地吐干净,就觉得手臂一热,已经被人攥住,然后那恶臭的源头张开怀抱死死地依偎在了他的身上。
“二老爷,他们要弄死我,他们逼我们吃药,将我按在粪水里……二老爷,您救救我……”
徐正元想要将闫长贵甩开,却越挣扎越被他死死地勒住。
“来人……”徐正元喊着,“都愣着做什么,将他给我拉出去。”
徐家下人立即扑了上来。
徐松元挡在了徐老夫人和杭氏等人面前,转过头来看向杭氏:“你们还是回去内院里去吧,这里有我和二弟处置。”
徐老太太脸色难看,用帕子捂住了口鼻,看着徐正元狼狈的模样,不禁喝道:“人都哪里去了?怎么就让人闯了进来?门上的管事呢?”
管事立即过来告罪:“老太太,都是小的们的错……小的们正跟那些闹事的人说话,谁知道他就挤进门,他身上……满是……我们一时无法下手。”
“原本想着将他堵在一进院,没想到他知道长廊后面的侧门,就直接过来了。”
管事也很委屈,哪里能想到这个人就像进自家院子一样熟门熟路。
徐老夫人目光一敛,看向旁边的徐二太太。
徐二太太低下头不敢说话,闫长贵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老爷带他进门,怕走正门显眼,可能就是从侧门到的后院。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闫长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一个办事谨慎的掌柜,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徐家下人七手八脚将闫长贵拉开,徐正元的衣袍却也被撕开了两条长长的口子。
终于身上少了束缚,徐正元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着自己身上的臭气,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快去侍奉二老爷更衣。”徐二太太捂住口鼻吩咐下人。
“二老爷,”闫长贵却不准备放弃,撕心裂肺地喊着,“您就发发慈悲,将他们买药的银钱给他们,否则他们真的会杀了我。”
徐正元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干净:“什么买药的银钱?你胡说些什么。”
“二老爷,是您让我将顾家不要的那些药渣卖出去的,”闫长贵神情十分的慌张,“您说顾家炮制后的药渣还有药效,便宜卖出去绝不会被人察觉。”
徐正元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立,闫长贵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将他供出来。
徐松元诧异地看着徐正元,“你们在卖假药?”
“我当然没有。”徐正元立即反驳,他想要将这件事圆过去,却一时找不到借口。
徐二太太急忙上前:“还是先让老爷换了衣服,这样要怎么说话。”
闫长贵依旧张着嘴说个不停:“二老爷,这都是您出的主意,否则我哪来的胆子。我说不如将顾家的药铺买到手再说,我们只是付了定钱,闹出事来顾家万一将反悔可怎么得了。二老爷却说顾家无法顾及这些,现在能赚一笔是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