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过去:“宁王不是集结了几万人在城下吗?”
如果不是赵廖带兵拼死抵抗,早就被宁王攻了进来。
怎么裴杞堂的兵马没有什么损耗,皇帝看向常安康,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怀疑。
常安康被看出了一身冷汗:“皇上……奴婢也是听传令兵送回的消息。”
皇帝站起身来:“这么说,我们应该打开城门迎庆王了?”
常安康不敢再说话,他怎么忘记了,宁王虽然败了,可是庆王赢了,用庆王是无奈之举,现在皇上心里一定也不舒坦。
要怎么安置庆王,宁王不足为患,庆王却让皇上心焦起来。
常安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若不然皇上直接封一个藩王,让庆王离京去……当然也要等到擒住了宁王以后再说。”
皇帝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周全。”
常安康不禁松了口气,皇上不喜欢庆王,可是庆王立了大功,眼下只有将庆王远远地支开,两不相见。
皇帝的怒气似是收敛了些:“那你说我要封什么藩地给他?”
常安康端了杯茶过去:“按理说庆王的封地在江浙,当年先皇在的时候有这样的例子,福王获罪丢了王爵,先皇登基的时候,念在都是高宗骨血,就重新封了福王之子爵位,但是将封地减了一半,虽然这样,福王也是对先皇感恩戴德。”
“江浙的一半?”皇帝面色不虞,“江浙一年的税收是多少你可知晓?”
常安康不禁吞咽一口,心也慌跳起来:“江浙……或许不太合适,那些人都心向庆王,若是庆王回去了,说不得会闹出什么事,”说着顿了顿,“若不然就将广南西路封给庆王,正好庆王在那里平息战乱,这样封赏也合礼数。”
广南这样的贫瘠之地,人户稀少,每年也没有多少税收能够上缴朝廷,只要庆王愿意去,皇上也可以松口气。
常安康想到这里刚要抬起头来看皇上的神情,却觉得脸上一热,温热的茶水被皇帝拿起来泼到了他的脸上。
“皇……皇上……”常安康惊骇地跪下来。
皇帝五官扭曲如同鬼魅:“你再说一遍,要把哪里封赏给齐堂?”
“江浙的一半?广南西路?”
常安康身上的汗毛全都竖立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会惹的皇上动怒。
“朕凭什么给他,”皇帝冷笑,“他凭什么拿走朕的江浙、广南西路。”
“藩王?他哪里够资格做藩王,他有什么本事做藩王,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子,也敢承继庆王的爵位,本朝就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让他带兵进京勤王,那是朕看得起他,赢了就要给他封赏。”
皇帝看着地上的常安康,一股怒火冲天而起,他上前一脚踹在了常安康胸口:“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想要染指朕的江山,就算跪下来做奴婢,朕也嫌你脏,知不知道?”
常安康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皇上,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皇帝还不肯放过他:“竟然敢威胁朕,就你一个杂种,还让朕将你写进宗谱,朕就该将你和生你的贱人一起送进庙里,永远不得翻身。”
常安康听了明白,皇帝是在骂庆王,皇上的怒气无处发放,干脆都发泄在他身上,常安康立即感觉到了恐惧,皇上会不会就此打死他。
眼看着常安康哀叫连连不停地在地上滚动,皇帝心中的怒气消减了些,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
屋里没有了动静,小宫人才敢战战兢兢地上前禀告:“皇上大喜,赵主子生下了小皇子,”说着低下头,“太医说赵主子生产时伤及根本,恐怕会有危险。”
皇帝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喜气:“皇子呢?报过来给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