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留阁客栈一层二层是饭店,三层四层是宾馆房间,四层是天字号高档客房,三层是地字号低档客房。』』但总体说来,这客栈也不是很大,倒是显得有些古朴和幽暗。
王永安定了两间上房,自己住一间,龚武远和李耀住一间,都是在走廊的最里面,只是这走廊狭窄得很,两人相向而行必须要得侧着身子通过。
店老板操着半生不熟的北方官话说道:“阿拉的房间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价格便宜,又是老字号老招牌,安全得不得了。伊住下来尽管放心好啦,保管伊舒心安全的伐。”
正巧着,天字号三号房开了门,一个穿着白色流苏裙一身洋气的女孩,一手拎着裙摆,一手遮着宽边大沿的帽子,手中拎着一件黑色水牛皮皮包走了出来。聘聘婷婷的身段显得她整个人妖娆,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曳,浑身撒着香水的味道,见到店老板立即说道:“黄大老板,伊上来不怕伊老婆骂你啊?”
黄老板立即低头憨笑道:“是罗绮小姐啊,您先过,您先过。”
罗绮小姐摇曳着错身而过,带着一丝丝香气,经过王永安的身边的时候还特地仔细打量了一番,眠着嘴娇笑着走了。
来到天字号一号房,李耀放好了行李,花仁义又给他打好了水,王永安洗了洗脸感慨道;“这就是s海了啊,前一次回来的时候只顾着回家,都没有进s海滩瞧一瞧,这热闹的果然比扬州强。”
黄老板忙道:“这位少爷,侬还有什么吩咐使得不?”
“准备上好的饭菜,我们过一刻钟便下去。”王永安看了看两个随从的脸上也都劳累不已,体恤道:“备两壶老酒给他们。”又将一块鹰洋交到黄老板手中,黄老板刺着大黄牙笑了起来,连忙谄笑道:“是,是。”这一块鹰洋是十足的墨西哥鹰洋,货真价实吹起来还带响声,这个年月在bj城里一户五口之家的花销只需要七块鹰洋,客人只不过是想吃一顿饭便花了一块鹰洋,出手着实阔绰了。
“对了,黄老板,刚才那女的是谁,你好像很怕她?”王永安打听问道。
黄老板听到一提到她,顿时来了兴趣,吐沫横飞道:“这女人了不得,s海大戏院知道吗?她是大戏院的舞女,还是青帮苏三哥外面养的小。在我们这里租了一年的房,就是因为我们家天天会打扫,伊看看,这女人懒得咧……对了,这位少爷您千万别招惹这女人,看着风骚实际上碰不得。知道蝎子尾巴黄蜂针,最毒不过妇人心吧?这女人……啧啧啧……还是少惹为妙,那苏三哥不是一般人,在青帮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前个月,也是一个住店的外地商人就准备勾搭罗绮小姐,被苏三哥现了,结果就沉入黄浦江底了呀。”
“多谢老板告诫。”王永安拱手谢道。
收拾好一切之后,三人吃了顿大餐,便各自休息了。
晚上的时候安静的街道突然传出来一声枪响,王永安吓了一跳,花仁义和李耀立即跑上来了,那黄老板忙举着蜡烛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肯定是哪个帮派又带来了,s海就这样,租界里治安好一些。”随后有抱怨道:“租界里的房子又涨价了,本来我打算攒足了钱在租界里买一栋小楼,侬扩一扩,再这么下去还怎么生活嘛。”
几个客人伸出脑袋看了看,黄老板又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没事啦,大家休息休息,以后就适应了,挨不得咱们老百姓的。”他赶紧又向王永安告罪说道:“王公子,弄压压惊,阿拉s海就是这样的噶。”
王永安呵呵一笑,对花仁义和李耀说你们回去吧,便关好了门,坐在木床上向外看了一眼,幽暗的街面上冷冷清清。
这年月真不太平啊,桌子上放着一张旧报纸,是《沪上消息》,看起来是一家小报,里面除了广告就是一些投资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