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得到电报后乘船匆忙地来到扬州新军净法寺军营,张锡的尸体放在一具棺材之中已然肿胀,此时正在散着弄弄的恶臭。』』为了避免尸臭,王永安下令将棺材盖住,只等张铁钉棺材。
张铁执意开馆验证尸体,他不肯相信自己的弟弟就这样没了,在棺材打开之后,他先是呆愣住许久,随后不顾尸臭摸着弟弟的脸,双目含泪大声怒吼道:“是谁杀了我弟弟?是谁!到底是谁干啊啊?”
王永安没说什么,倒是范文泰将真相直接说出来,尤其是张锡背叛众人救走了黄波反倒被黄波杀人灭口。
张铁目瞪口呆,起初不敢相信,但查访之后得到证据,不由得不相信这个让他抬不起头来的事实,自己的弟弟居然干出了卖主求荣的事情来,张家的儿子出卖顾主。老张家几代习武之人忠义无双,父亲一辈子宁折不弯,而到了自己这一辈,三个哥哥虽然习武不精,做人却方正。大哥从前在松江县做捕快,后来改制成为警察巡长,二哥在金山县姚府做护院头领,三哥在华亭县镖局做镖师,各个都是忠义之士,没想到啊没想到……
张铁噗通一声跪在王永安面前道:“东家,当初我弟弟央求我带他出去见见世面,我一时心软带他到你身边。可没想到他会背叛你,将你的仇人放走,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起来。”王永安摇头苦笑将张铁扶了起来,道:“不怪你,一切与你无关,也不怪张锡,他太年轻,经历的苦太少,才容易上当。那黄波何其狡猾也,连我都被他骗了,更别说张五郎了。至于张五郎的棺木嘛……你是打算带回松江老家埋葬,还是就地埋葬?”
张铁说:“我们家乡的习惯是尸体不葬在外乡,所以我想向东家请个假,带他的尸体回去下葬。”
“准你一个月假期。”王永安又拿出一千两银子当做丧葬费,张铁坚决不要,说弟弟背叛了你,我已经心存愧疚,如果再收你的钱我就不是人了。
推脱许久之后,王永安强硬地说道:“这一千两算是张五郎今年年底的薪俸,在上海他帮了我很多忙,我不能因为他做了错事,就全盘否定他做的功劳,该他得的,就该拿着。”
做保镖半年岂能赚一千两银子,张铁知道王永安是看了他的面子,他不知道如何感谢四少爷,弟弟背叛了四少爷,可四少爷依旧相信自己。张锡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随后让人重新密封棺材,随后雇人将棺材运回到松江县。
王永安好生感慨,人生事事无常。
十日之后,魏文康手持信函大喊道:“靖云!靖云!大事生,大事生!”
“何事如此慌张?”王永安问道。
“我部与皖北涡河小涧滩大胜皖北十八匪,破敌十万,斩敌五万!”魏文康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