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麻痹,这一路老子腿都快走断了!哥几个,到了平壤老子请客,先等歇过来劲儿,底下能硬了,明儿再弄几个朝鲜女人乐呵乐呵。”
“队长义气,麻痹,老子当着五六年什长,现在成了大头兵不说,这两天天天啃窝头!”
“小声点,你找死啊?没见北塘那边四个傻货,被学员们趁黑揍了个半死!”
“他敢,老子可不像那些软蛋,早就跟他们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都闭嘴!”
步兵四连军官预备队队长,原大沽炮台守军的哨长李搏虎,狠狠的瞪了满嘴怪话的手下一眼:“这么远,这么累,都他娘熬过来了,别到了平壤却给老子整事儿!”
北塘练军程冠德和洪家定,带走了三十余名‘自己人’投靠李经方,其中就包括十个什长,剩下七十三个爷爷不亲姥姥不爱的大头兵,就被何长缨连着大沽那一哨炮台守军,统统强行打散到各个连排。
对于北塘练军,正所谓群龙无,所以比较好处理,而大沽炮台那些什长们,就麻烦了一些。
何长缨干脆让原来的哨长李搏虎带着,组成四连军官预备队,准备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结果这些天下来,北塘练军的那些士兵怨声载道,怪话连连,倒是大沽炮台这些士兵表现不错。
走着走着,在西斜的夕阳里,一座博大的雄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平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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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大清领事馆。
李经方和叶志两人阴沉着脸色坐在签押房里,许久无话。
李经方来到平壤已经十来天了,由最初的兴奋和雄心勃勃,到了现在变成了满肚子牢骚的有心无力。
在8月22日进入平壤城,李经方还没安顿下来,就匆忙召集众将,商议战事。
建威将军,高州镇总兵左宝贵先站起来,慷慨激昂的提议与其六路大军死守平壤,不如主动渡过大同江,直扑汉城,和日军决一死战。
李经方听得连连点头,正准备说‘甚合我意’。
旁边坐着的卫汝贵,当即就不阴不阳的开口泼冷水了。
卫汝贵强调这大军守平壤是中堂定下的方子,想去打汉城,你左宝贵只管去,没人拦着;不过他的6ooo盛军,就按着中堂的旨意,在平壤城守家门。
左宝贵一听,当时就炸了,职责卫汝贵的盛军军纪败坏,把平壤城的百姓祸害的民不聊生。
卫汝贵身为李鸿章的合肥老乡,又是李鸿章的心腹大将,这平壤近两万军马,他的盛军就占了三分之一,岂会吃左宝贵这个跟在八旗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这一套。
当即,卫汝贵的丘八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摔了杯子,要跟左宝贵到院子里单挑。
众人好不容易分开骂骂咧咧的两人,聂士成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似乎也很可行的建议:
既然固守平壤是中堂定的基调,那么不如把一半兵力散在大同江北岸各个渡口据点,布下重兵大炮,防止日军渡江。
同时派出小股精锐骑兵,朝着黄州郡,原祥城,江西大安郡方向渗透,侦察敌情。
然后针对所得情报,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然而镶白旗护军统领丰升阿,立即就表示自己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余人,而且还有一哨骑兵守在安州,众将只管放心出去,这平壤城就由他的奉天马步盛字营和吉林练军来守护。
而叶志也提出,平壤各渡口房舍狭小,已有足够的军队防守,以后如有必要,随时都可以从城内抽调军力补充。
况且中堂一直在和西洋各国领事商议调停的事情,东洋那边虽然一直暧昧不定,不过这么久没有东洋6军过来的踪迹,说不定就不会再过来了。
总之一句话,大伙儿都好好的在平壤歇着,赌博喝酒玩朝鲜女人,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