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了?”身边有人撞了下他胳膊,悄悄问。
燕希斜睨,毫不掩饰眼里的无聊,“无聊透了,还不如呆小院里跟七七玩花绳有意思。”
董望舒噗一声,又立刻把笑压了下去,“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你得习惯啊燕二少,你哥说你以后要想在惠城好好发展,就必须得学会应酬。”
她眼神往外示意了一圈,“别看这些人有的在家族里并不起眼,实际上各自私下里都有自己的手段跟门路,对你来说,就是人脉。”
燕希撇唇啧了声,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人脉。
要不然他才不会听傅燕迟的,叫他来他就来。
董望舒拿过青年手里的酒杯,悄悄给他换上果汁,“少喝点酒,保持清醒,免得中圈套,这里面到处是人精。”
“你也挺精啊。”燕希拿过果汁看了眼,不知道是什么果汁,闻着味儿挺不错,咋看就跟酒似的,只要不把酒杯凑到别人鼻子底下,没人知道他喝的压根不是酒。
董望舒叹气,后辈重重靠上沙发靠背,“我这些都是月月教的,人在江湖飘,不小心就得挨刀,心眼子多些三妹坏处的弟弟。”
“滚蛋,谁你弟弟。”
“老娘大你起码三岁!”
“老子高你足足一个半头。”
“……”董望舒狠狠喝了一大口果汁。
这要不是看在月月份上,她一巴掌糊过去。
她最恨别人说她矮了!
两人对面角落另一组沙发,燕钦跟宋子禹各坐一端,两人手里都拿着酒杯。
宋子禹狂饮,燕钦浅酌。
“看到那边没有,燕家二少今晚俨然是全场焦点,这种殊荣,以前可是你燕钦钦少的。”宋子禹嗤笑,眼底寓意不明,喝了那么多酒,看不出还有积几分清醒。
他们坐的这处位置,偶尔也会有人过来敬酒打招呼,但是比起燕希那边,要少得多。
给宋子禹敬酒的就更少了,几乎没有。
燕钦修长指尖捻着酒杯,狭长眸子半垂,“今晚本来就是他的主场。”
“以前不知道,你对你大伯的话可真是言听计从。”扔了酒杯躺倒,宋子禹手臂遮眼,吃吃吃发笑,“钦少,这些年你算是白忙活一场了。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把捞到手里的一点点又尽数拱手送人。”
“我什么都没有,依旧是钦少。可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不再是宋少了。”燕钦笑了笑,“与其在这里对我言语相激,不如去讨好一下燕二少,或许你的处境能变得好点。”
扔下这句话,燕钦起身离席,走出雅座去往洗手间。
洗手间里人不少,洗手池水龙头的水哗哗的流。
燕钦站在半身镜前,抬眸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瞳孔漆黑幽深,以前还能在里面瞧着一点野心,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像眼底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扬起唇角,笑了下,笑意嘲弄冰冷。
腰间电话响起,他拿着电话走出洗手间,寻了无人经过的角落,这才接通电话。
“现在就等不及了?傅燕迟这半个月忙活,把燕氏显露的破绽给修补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男人垂眸轻笑,“他是个极精明的人。”
片刻,他笑声消失,眸子缓缓抬起,“你说,要对谁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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