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萌很快的去厕所了,杨景行则在教室外接受谭东的安慰。原来黄金宝座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其实左边换了陈惜瑶后,杨景行真是轻松安静多了。做完了题,辅导完了陶萌,还能安安静静看会书。
放假前的一周,可能别的同学都很难熬,但是对杨景行来説还是过得很快,就勉强学完了一本和声基础,练完了李迎珍布置的繁重任务,还有给刘苗夏雪准备的少女的祈祷。
星期六,也就是国庆节,杨景行得到李迎珍的一天假期,让他放松一下,而且下午他还要去接父母。听説有知名教授召见,杨程义也丢下生意,要和老婆一起来浦海。
但是杨景行并没放松自己,早上练琴,听音乐。中午过后给刘苗夏雪打电话,完成任务并得到表扬。
下午两diǎn,杨景行和父母在市里碰头。杨程义也够辛苦,自己开车来的。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儿子练钢琴还练出水平了,但是萧舒夏很乐观,拉着杨景行进了商场,为未来的音乐家大力置办衣服鞋子。
几千块一双的皮鞋,杨景行真的穿得很不习惯。杨程义也同情儿子:“算了,十几岁,你饶了他。”
杨景行倒是有要求:“胡老师工作挺认真的,买diǎn什么。”
萧舒夏挺不乐意:“没给你妈买diǎn什么。”话虽这么説,还是给选了四条很不错的丝巾,dǐng级牌子。两条xiǎo号当礼物包了起来,一条给胡以晴,一条给张楚佳,萧舒夏自己留一大一xiǎo。
这些都还简单,就是给大教授送什么,得花diǎn心思。杨程义也头大,责问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老师!”幸好都是不收钱的。
最后还是萧舒夏拍板,买了大盒装的燕窝。因为杨景行説李迎珍可能不会收,这样的话,萧舒夏也不怕浪费了。
晚上大吃一顿后,杨景行居然还想回学校,这可让父母吃惊。这学期,杨景行用钱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以前经常半个月时间就打电话回家求救,现在是到日子了都不催生活费的。以前周末父母打电话,往往听见杨景行是在市里,现在每次打电话,那都是在学习,在看书。
第二天上午,杨景行给胡以晴打电话,説要和父母一起去接她。胡以晴挺犹豫:“今天我就不用去了吧?”
杨景行才不肯:“你是我老师,要负责到底的。”
胡以晴呵呵:“那好吧,不过不用接了,我自己过去。”
和李迎珍约好的是三diǎn在音乐学院碰头,不过杨景行一家两diǎn多一diǎn就到了。没多久就看见胡以晴,杨景行连忙去把她请到车里来躲避秋老虎。
当父母当然是要好好谢谢老师,尤其是自己的孩子还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的类型。但是胡以晴却认真的説:“杨景行很聪明,我教得很轻松,就怕没教好。”
杨景行自己把礼物送上,胡以晴很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一下,但是不敢太废话,她在杨程义面前也算是xiǎo辈了。
三diǎn差一刻的时候,杨景行看见了李迎珍的车,连忙下车招手。两边见面问好,看样子李迎珍对杨程义夫妇的第一印象挺好的,还有diǎn吃惊:“xiǎo胡也来了。”
让萧舒夏失望的是,李迎珍并不是杨景行所説的那么清廉,根本就没推辞礼品。
“杨太太真年轻,像,杨景行和你妈妈真像。”李迎珍也废话起这些来。
“打扰李教授了,杨景行给您添麻烦了。”
李迎珍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见见杨先生杨太太,聊一聊,麻烦你们跑一趟。”
客气了好久,最后李迎珍问:“是不是就去我办公室坐坐,本来説约个地方喝茶,怕你们不好找地方。”
切,瞧不起乡下人么!萧舒夏説:“就去十八号吧,也不远。”
于是开了好久的车去外滩,结果停车搞半天,进咖啡厅还要等位子,让萧舒夏真是不好意思。
终于落座,先diǎn东西。胡以晴和萧舒夏要咖啡,杨程义和李迎珍喝茶,杨景行要果汁,然后萧舒夏还diǎn了好些甜diǎn水果。
李迎珍等不及谈正事了:“杨景行,我问你,成长的道路上,你受爸爸影响多还是受妈妈影响多?“
杨景行头大:“惨了,他们都给我钱的。”
都笑起来,杨程义自嘲:“子不孝,父之过。”
萧舒夏説:“我的话他不怎么听,他爸爸有时候説两句还有diǎn用。”
李迎珍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杨先生对儿子的培养方向,我能问问吗?”
杨程义也认真起来,看看杨景行説:“就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有文化的人。”
这也太宽泛了,李迎珍问:“我听説杨景行之前接受的音乐教育并不多?”
萧舒夏看看丈夫,杨程义则实话实説:“李教授,我们并不是那种家庭,谈不上什么文化和艺术氛围……周围的环境也是。但是在对杨景行的教育上,我们算是很开明的家庭,人无再少年嘛,我和他妈妈给他的道路都很宽敞,只要是正确的,我们都尊重他的选择。包括他説要学音乐,其实我心里是不赞成的,音乐家哪是谁都能当的!但是我听他们班主任説,这次他好像还挺有决心的。”
在李迎珍教过的无数学生中,这样的父母倒是罕见,不过想想杨景行这奇葩,也幸好有这种父母。李迎珍想了一下,説:“高考,很有可能是关系一生的,我听説父母的要求是要两手准备?”
杨程义説:“就是因为关系一生才不能让他由着性子来。”
“杨景行为什么就突然决定要学音乐呢?”李迎珍还是问的父母,“你们会支持他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吗?”
“其实也不能説他草率。”杨程义终于帮儿子説话了,“现在回想的话,他对音乐从xiǎo就比较喜欢,只是没引起我们的重视。”
“爱好很多,天天变。”萧舒夏插嘴,又叫胡以晴:“胡老师,吃diǎn东西。”
杨程义继续:“他自己也应该意识到年纪不xiǎo了,做出这个决定。我对音乐可以説一窍不通,他妈妈喜欢听昆曲。我也问他,他説音乐最容易和别人分享,我也觉得很对。”
李迎珍看一眼一直没停嘴口里还包着东西的杨景行,diǎn头表示赞赏。
説了好久后,李迎珍算是心里有diǎn底了,就让大家休息一下,喝diǎn东西润润喉咙,然后开始自己的阐述:“杨景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想狠狠骂他,怎么把琴弹成那样,但是我也看出来这孩子的天资……他钢琴上的天赋,真的没人比得上,我不怕他骄傲,看得出他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这下还真把杨程义和萧舒夏镇住了,俩人连忙谦虚,如果説杨景行调皮捣蛋的天赋没人比得上他们还能信。
杨景行也不好意思:“我还差得远。”
李迎珍又挽回:“当然,天赋其实就等于一,成就的大xiǎo还是要看你的努力。关键这么多天来,我发现这孩子又特别能吃苦。这种天赋和努力乘在一起,他一个月的收获是别人两年三年都比不上的。如果説要考作曲系,他现在的钢琴水平已经没问题了!”
李迎珍有diǎn激动,看向杨景行,痛心的説:“可是作曲系……那真的就是个美好的愿望。我们国家出了多少钢琴大家!可是作曲家有几个?特别是现在……大环境!作曲,写歌,天赋真的就没有用了。”
杨程义都惊惊的:“李教授,你的意思是?”
李迎珍平复自己后説:“我建议你们就让杨景行读钢琴系,这样他的才能和天赋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就会取得最大的成就。”
杨程义和萧舒夏明显还没想过儿子会取得什么音乐成就,一下就被李迎珍诱惑了过去,但是杨程义还记得谦虚:“他行吗?”
李迎珍瞪眼:“为什么不行!就算不跟我,我们还有郑教授,苏教授,孙教授,林教授,都培养过世界级的钢琴家!”
萧舒夏被唬得笑起来:“钢琴不好学吧。”听班主任説杨景行没日没夜练琴,她都挺心疼的。
李迎珍差diǎn被气死,这什么父母啊!她抬手喊:“维特尔,这边。”等服务员过来后就不容置疑的説:“等会借你们的钢琴用一下。”
“您想听什么曲子?”
“我们自己弹。”
“好的,您稍等。”
李迎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沓谱子,给杨景行:“贝多芬的悲怆,就第一乐章,听过了吧,等会就弹这个。”
杨景行怕怕:“这里啊!李教授……”
“别啰嗦,好好弹,别给你父母丢脸!”李迎珍赶鸭子上架,接下来还给杨景行分析了一下谱子,説了许多要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