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先等到的是康有成的电话,这家伙好像和杨景行老朋友一样的:“喂,在忙没……哦,我问你一下,明天你去不去看f1?”
杨景行说:“我没时间,你去啊?”
康有成说:“是准备去。”
杨景行开玩笑:“是不是想见年晴了?”
康有成迅速:“不是,她不喜欢车,我知道你喜欢,说过的,一个人看没意思。”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一个人看没意思,我和诺诺分手了,不然真想去。”
康有成迟钝不信:“……你们分手了?”
杨景行说:“大半年了……你现在怎么样?又找没?”
康有成平淡:“没,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杨景行失望:“两个男人看也没意思,跟谁吹牛去,算了。”
康有成认同:“嗯,也是……你们还有联系没?”
杨景行略感慨:“有,抬头不见低头见。”
“也是。”康有成想得到,“……真的不去?汉密尔顿状态不错,有可能夺冠,只剩西站了。”
杨景行说:“真的没空,忙完这阵再联系,找时间喝酒。”
康有成还挺热情:“下周末呢?”
杨景行说:“要出差,下下周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
康有成也不急:“也行,好……挂了。”
三点过,杨景行下楼接人,车上下来的除了父母奶奶,还有姨妈。姨妈是在曲杭招待亲人吃午饭后临时决定上车的,就想来亲眼看看杨景行到底多出息了,明天早上又得赶回去。
萧舒夏简直无地自容,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啊,指着儿子脑袋数落:“……你看看,你到电视上看看,外国人哪有这种发型……算了,你别去了,别给李教授丢人!”
杨景行跟略讲究的父亲讨教:“传授点经验啊,怎么梳的?”
萧舒夏一肚子火:“叫你留长留长,怎么梳都没用。”
奶奶呵呵笑,还是觉得孙子比儿子帅:“好看好看,行行好看。”
先上楼坐会,萧舒夏是一步台阶一句嫌弃,反正儿子全身上下就没一处能入她法眼,绝对不行,必须火速补救。
和都不正眼瞧一家人的住户擦肩而过后,杨程义就提醒杨景行要搞好邻里关系,简直搞笑。
奶奶的标准不一样,觉得能公干出国就是出息了,杨景行的爷爷一辈子就出国两三次,那还是四五十岁之后的事,杨景行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次呢,杨云明年就要高考,杨景行这当哥哥的算是做了个好榜样,也该时不时打个电话什么的,给杨云加加油。
上楼进屋,大家就立刻检查开了,萧舒夏和萧舒云检查杨景行的行李准备,杨程义仔细看看儿子的护照,应该还有那边的什么信函啊,电子邮件也要看,又不是不会用电脑。
萧舒夏捶胸顿足,杨景行的行李箱里连双鞋子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外国人多讲究的?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要求,袜子都得仔细了……
萧舒云也大呼小叫,这怎么能行,得加箱子,东西太欠缺了,衣服太少了,去那么多天呢,你知不知道一个唱昆曲的随身行李就是几大箱……
奶奶担心的是:“吃的习不习惯?别饿肚子了……”
杨程义的角度就不一样:“怎么接待你知不知道?大小算个客……”
晚饭之后,奶奶要去看看孙子的房子,因为担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跟着爷爷去了,讨得晚辈一顿数落。
嘉嘉一家也是准备等杨景行出差回来就完全搬家了,准备工作已经做了不少。出于感谢吧,嘉嘉爸爸把什么杨景行第一交响曲就是一顿吹,简直就是莫扎特贝多芬级别,不能现场去听纽爱的演奏都成了他的心病了……
嘉嘉非常感谢母亲的建议,修修改改用了不少时间,写了一封信让杨老师带给喻老师,
告别嘉嘉一家了去酒店,奶奶好像信了别人的话,以为杨景行多不得了了,叮嘱儿子儿媳一定要上心,一定要精挑细选,未来孙媳妇得是真正的大家闺秀金枝玉叶,而且得是老老一辈的标准,得举止得体温文尔雅三从四德……
萧舒夏好像有点不喜欢婆婆的落后守旧:“……也要别人看得上啊,自己家只有这种条件,还想找个多好的,格格啊?”
萧舒云支持妹妹,那些封建思想都是虚的,要做好一个好老婆,关键是看能不能相夫教子,丈夫再本事儿子再出息,至少有女人一半功劳。
杨景行觉得车内三位女性都是成功典范……
到了酒店安顿好女人,杨程义跟着儿子回住处了,父子谈话持续了不短时间,和萧舒夏的趾高气扬不一样,杨程义反而是越来越操心越担心了,都愿意以自己为例子跟儿子探讨一下做人做事的标准和要求,有成功也有失败。
杨程义特别跟儿子强调了利益分配这方面,不管从事什么行业,这都是重点中的重点,都有共通之处,切忌鼠目寸光心胸狭隘。杨程义甚至愿意承认儿子这次去纽约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荣誉,这个荣誉必须想方设法跟老师跟学校分享,得上赶着去。
杨景行表示自己从小耳濡目染,还是有点路数的。
星期天一早,杨景行还是陪家人吃了早餐才去学校,开课就稍微晚了点。正在检查安馨的课后作业呢,手机震动了,越洋来电。
“您好,请问您是杨景行先生吗?”一个女声,有点怪的口音。
杨景行说:“对,我就是。”
对方明亮点:“杨先生你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陶萌小姐的助理,我叫潘亚薇,杨先生也可以叫我克莱尔。”
杨景行说:“潘小姐好。”
对方礼数过于:“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到杨先生,要耽误你几分钟。请问杨先生是下周抵达纽约吗?”
杨景行说:“对。”
“先祝你旅途愉快。”这个潘亚薇说:“我知道你是陶小姐的同学,陶小姐和家人也计划了下周末去纽约,她告诉我可能需要和你会面,所以我想咨询一下你的时间安排,我好进一步帮陶小姐作行程计划,不知道杨先生方便吗?”
杨景行说:“我自己给她打电话吧。”
对方稍一犹豫:“那好,麻烦你。你有陶小姐行动电话吗……”
杨景行拨陶萌的号码,听了一会响铃后接通,他:“喂。”
“喂。”是陶萌的轻柔声音。
杨景行问:“你是不是有个助手?叫潘亚薇?”
“是。”陶萌的音量语调不变。
杨景行松一口气,再大惊小怪:“那就好,我还以为遇到骗子了,怕是什么信息泄露了,太恐怖了。”
陶萌说:“没那么多骗子。”
杨景行提醒:“你这安全意识在资本主义可不行……你要助手干什么?帮你抄作业做作业?班长,你可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啊。”
陶萌正式说明:“她的职务是帮我整理汇总资料,协助我做课后学习阅读,给我的小组和课外活动提供意见……我从来没放松要求。”
杨景行大概明白了:“哦,我听口音,是不是华裔?”
陶萌说:“不是,她是浦海人,到美国八年了,是塔弗茨大学经济学硕士。”
“没听说过。”杨景行有点同情:“这么差劲啊,硕士毕业只能给哈佛本科生当助手,太可怜了。”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差劲!”陶萌严肃提醒,再正式说明:“塔弗茨也在波士顿,是很不错的学校……潘亚薇很珍惜自己的工作,帮助我的同时她自己也在准备工商管理考试,而且我会承担她的学费,我不觉得哪里可怜。”
杨景行问:“她以后也是哈佛ba?”
陶萌说:“有可能。”
杨景行叫苦:“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行,我再打个电话给她,认识一下。”
陶萌不管这个的:“你想打就打。”
杨景行又说:“算了,我还是问你自己吧,课程是不是特别紧张?”
陶萌好像犹豫了一下:“有一点。”
杨景行又问:“你是计划星期五晚上到纽约?”
陶萌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