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声嚎叫别人怎么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呢?不叫大声嚎叫别人怎么知道我的厉害呢?不大声嚎叫其余的敌人怎么会害怕呢?
郁闷地叹口气,再次抽出三支短箭,瞄准敌人,射击。距离虽然近了,可是效果却比首发命中要差许多了。这一次,只有两个敌人被我射中。
我沮丧得不行不行的。一百多米的距离,居然有一箭没有射中。这不是毁我的一世英名吗?如果在布雷西亚闹出这种糗事,麾下的士兵肯定会士气大落。暗地里,塞斯人可是称呼我为神魔大人啊。布雷西亚人的叫法虽然不好听,他们称呼我为魔王大人,但布雷西亚战士对我的敬畏甚至在塞斯人之上。虽然说脚掌比大腿难射,虽然说连株三箭的技巧有很高的难度,但是这种成绩实在是糗死了。
老羞成怒之下,我加快了射箭的频率。敌人虽然离我越来越近,可是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射箭的命中率反而更低了。
我终于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状况有了深刻的了解。箭壶里的标准存量是十二支箭,整整两壶箭壶的短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消耗光了,可是被我射中的敌人还不到二十。敌人虽然在我的一轮急射之稍稍混乱起来,但是他们已经冲到城下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敌人当中的弓箭手开始对城头进行反击。从铠甲及装备看,在这支两百人的部队首领是一名狙击手。狙击手的弓好象并不特别出众,至少比我特制的合成弓要逊上许多。不过狙击手凭借他出众的射术,孤傲地站立在他的部队后面朝着城上射击,对我军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按道理说,象比兹堡这种规模的小城抵御数量不多的敌人进攻时,箭垛和箭孔可以使守军在射击时占据极大的优势。
居高临下这一优势自然不言而喻。通过箭垛和箭孔射击时,暴露在敌人攻击范围内的身体面积是非常少的。也就是说,在相同射术的前提下,守城方射中敌人的机率比攻城守射中对方的机率至少要多两倍。
可是比兹堡本应享有的优势却被那名狙击手给完全破坏了。
狙击手虽然不能象高级狙击手那样百步穿杨,但是在五十米的距离内射中箭孔后面的目标对狙击手而言却并不特别困难。短短的半分钟内,我方就已经有五名战士利用箭垛或箭孔射击时被那名狙击手射中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特殊的感应力,弄不好也会被那名狙击手射伤。
被狙击手这么一弄,战士们被压制得躲在城墙后面,完全抬不起头来。有两名士兵不死心,将弓举过头,对着城墙向下盲射。可是这两名士兵却转眼间成了那名狙击手的第六名和第七名受害者。仍旧有一些士兵跃跃欲试,不过我并不愿意战士们做出这种不必要的牺牲,因而下达了禁止反击的命令。
我躲在城墙的背后,不由有些悲观。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想当初在塞斯的时候,我和伊莉两个人就击溃了一个小队的敌人。现在东面城墙上加上两角塔堡上的战士,差不多有七十多名。再加上五十多名残疾军人和二、三十名进行辅助工作的健妇,在我的指挥下共计一百六十余人。可是面对城下如狼似虎的两百名德鲁戈家战士,再加上他们身后的三百余人,我的心里确实空荡荡的没底。实力决定一切,确实是万世不移的真理。
敌人的魔法师制作了结界,小火凭借高等魔兽的本能,并没有冲动地对敌人施展魔法。而弓箭手也被敌人压制住了,看来搞不好最终只能凭借滚石、檑木进行抵抗了。
这时,身旁一名安装着一条假腿的残疾军人压抑着自己的嗓音兴奋地对我说:“剑先生,您可以同时一次射出三支箭,而准确率竟然可以达到那么高。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弓箭手!”
侧头看了独腿军人一眼,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恭维而好转。独腿军人真是少见多怪,别说是马迪尔、休特,就算是蒂丝,目前的射术也比无法使用斗气的我强。当然,在射术上蒂丝也有不如我的地方,她无法熟练地掌握连株箭的技巧。
独腿军人透过观察孔往下看了一眼。“剑先生,敌人那个首领的射术实在太厉害。在他的压制下,我们无法有效地通过弓箭反击。这种情况下,敌人占据太多的主动。”
“您能够干掉他吗?”
妈的,我也想啊。
在五十米的距离内,在特制合成弓的帮助下,我所射出的箭支无论是准确性还是力量、速度,都不会逊于那名狙击手射出的箭。可是我的士兵已经被敌人压制了,我如果探出头去,岂不是成了他的靶子?!强令士兵全部探出头反击,以便吸引敌人的弓箭手攻击,我的安全倒是可以得到保障。可是比兹堡的战士实在太少了,我实在是浪费不起。
城下敌军普通士兵射出的箭我还可以不在乎,可是在五十米内的狙击手射出的箭,在无法使用斗气的前提下我可不敢轻视。
独腿军人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之情,低声说道:“剑先生,我来作观测手,吸引敌人的注意。我起身后一个呼吸的时间,您再站起身干掉敌人的首领好吗?”
作观测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被敌人的弓箭完全压制后作观测手,其实应该说是诱饵更恰当。从独腿军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塞维尔人对战斗的狂热。
沉默之际,残疾军人见我没有明确反对他的提议,便拖着假腿向旁边匍匐爬行而去。
我默然反省:精锐士兵、老兵、新兵在相同条件下作战,其伤亡比率大致为为1:4:8。考虑士气等方面的因素,完全由精锐士兵组成的联队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能够击溃完全由新兵组建而成的兵团。残废士兵虽然比老兵的战斗力稍低一些,但他们并非没有战斗力。或许,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他们能够比那些四肢健全的士兵发挥更大的作用。
残疾的军人拥有丰富的杀戮经验,他们早已习惯于杀人或是被杀了。久经沙场的勇士们,如果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更容易看破生死。经历过无数厮杀、见证过太多死亡的人,比普通的士兵更容易知道在战场上应该做什么,也更敢于去做那些看起来非常危险的事。
敌人此时已冲到城下并且毫无顾忌地开始对着护城河进行填土的工作。如果不能改变这种被动的形势,我所负责的东城就危险了。虽然刚才战士们在我的率领下给予了敌人超过三十人的伤亡,但敌人的总人数仍然超过我军布置在东城上的士兵。如果士兵一直无法探出头,那就非常的不妙了。
独腿军人吃力地举着盾牌站了起来,但是只有几支稀稀落落的箭支朝着那张盾牌射去。看来敌人的作战经验也是非常丰富的。
我正暗自焦急,独腿军人却将一只手臂伸出盾牌的掩护,一下子引来了上十支箭矢,其中好几支都钉着那只胳膊上。其中有一支箭射得特别深、特别狠,巨大的冲力竟然导致独腿军人一个趔趄。
我无暇关注独腿军人的情况,趁此机会站起身对准城下的敌人发出连株箭。三支箭中,有一支射向那名狙击手。
“嗖!”狙击手的反应极快,连续几个极为快速的旋身,躲过了那支破空而至的劲箭。
力分则弱。我立即改变了主意,改为只用一支箭。
趁狙击手立足未稳,迅速拉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