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整容(1 / 2)

不称职的兽医 开阳 5507 字 2019-09-29

 天启6年十月,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到了盛京(沈阳)。明朝的辽东巡抚袁崇焕派人来为8月11日去世的老汗王努尔哈赤吊丧,同时祝贺新汗皇太极即位。

这开得什么国际玩笑?才气死了老汗王(女真人一直认为努尔哈赤的死是宁远城下的那一败造成的),现在又假惺惺的来吊丧?而且明朝素来视后金为反叛的属夷,绝对不肯承认后金是一个国家的,居然会派人来祝贺新汗王即位!顿时颇有几个贝勒大臣们冲动的表示要将这几个南蛮杀了祭奠老汗王等等。

“这些人若是敢来我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让他们来得去不得。”阿敏在议政殿上大声吼叫道。这家伙总是这种脾气,皇太极继位后就越发没人能镇住他了,也越发的嚣张了。

“阿敏,你安静些,大家这不是在商量么?”大贝勒代善板起脸孔,对于代善阿敏还是有些顾忌的,于是不再说话,坐了下来。见他不出声了,代善才问道:

“大汗,您是什么意见?”

“我同意接见,并且趁这个机会和明朝谈和。”皇太极缓缓地说道。

“我不同意,这些人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和他们谈和,这不是认输么,不行。”莽古尔泰说道,他是标准的强硬派。虽然支持东征朝鲜,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和明朝作战。

“谈和就谈和,又不是真的谈和,我们只要实力充分了想什么时候打就打,现在不过是权益之计,等我们打下了朝鲜,就有了米粮,攻下了蒙古就有了马匹牛羊,到时中原还不是唾手可得。”多尔衮轻蔑的说道,对于阿敏和莽古尔泰他向来瞧不起,这两个人粗鲁不文,打仗全是凭着勇猛而不动脑筋,更别谈什么计谋了。

“多尔衮说的有道理,今年粮食歉收,大汗新丧,再加上上次宁远一战一无所获,我们必须东征朝鲜,否则明年开春就将无米下锅了,此时不宜得罪袁崇焕,否则我们东征朝鲜时将会腹背受敌,所以必须稳住袁崇焕。趁此机会谈和是再好不过了。”大贝勒代善说道。他为人沉稳,处事老到,又有威望,是以他说了话别人也就不再反驳。皇太极心里可不是滋味虽然登上了宝座,但是各种大事也还得8大贝勒协商,自己哪里像个大汗,简直就只是个权力比较大一些的贝勒而已。而且西边的蒙古、东边的朝鲜都与明国站在一起,一旦与明国的战争失败,这两家和兄弟们恐怕都饶不过自己吧,不除掉这几个心腹之患,实在是寝食不安啊。一想到与明国打仗,宁远城下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明军要老那么打,胜负真的是很难说呢,皇太极想,而且明朝毕竟是个泱泱大国,“虽师老财匮,然以天下之全力毕注于一隅之间,盖犹裕如也”,最终恐怕还是要谈的,所以他这次才这么坚决要和明朝和谈。

在一番反复权衡之后,皇太极以破格的礼遇接待了准杀父仇人的使者。丰盛的酒筵、慷慨的馈赠、甚至还有专门的阅兵式让使者们在盛京乐而忘返达一月之久。他们离开时,身边还多了不少东西—各种各样的礼物(少不了有皇太极从我这里搜刮的好东西)和一封致袁崇焕的信,信中表示愿意照明朝封俺答为顺义王的先例归顺明朝。

皇太极作出这样的努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相比之下袁崇焕要更加困难得多。“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这段文字就是袁崇焕著名的“恢复之计”。其中“和为旁著”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知道,虽然取得了宁远大捷的胜利,但是后金的主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明军目前也只能守守城而已。当真谈到野战,甚至复辽,还是遥遥无期。在广大的平原上,后金兵来去自如,牢牢的掌握着战略主动权,打不打、何时打、在哪儿打、都不是明军可以说了算的事。要筑城、要练兵、要发展生产都需要时间,需要相对安定的环境,然而这些从哪里来?要靠和谈啊!

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是让朝中那些乌鸦们听见了可就不得了了。什么南宋如何如何啊、秦桧如何如何啊、石敬塘如何如何啊、民族气节如何如何啊、祖宗土地如何如何啊......一股脑全压上来了!产生这种看法的原因大概可以分成3种,一是读死书读迂了,二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第三就是别有用心了,想找碴整人呢。

明朝这些大臣的迂腐有的时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到后来农民起义愈演愈烈,明军明显无力同时两面作战。尤其是崇祯14-15年间,关内对李自成农民军的朱仙镇战役和关外对清军的松锦战役这两大主力会战几乎同时爆发,两个战场交战双方的兵力都很接近,假如明军能把分散两线的军队集中起来投入任何一个战场,无疑都能够取得胜利,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两场战役都以明军的惨败而告终。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明军败就败在两线作战上。因此那个时期几乎所有的历任兵部尚书都认为非同清和谈不成,可这些“清流”们仍然是半点不肯松口。直到把主持和议的兵部尚书陈新甲活活逼死,彻底断绝和谈才算满足,结果如何大家都清楚。这已经不是“宁失千金,不失寸土”了,简直就成了“宁失天下,不失寸土”。

他们倒是自食其果,可那么多的老百姓却为此白白付出了生命!遗憾的是,这在中国的历史上绝不是一个孤立的例子,那些不负责任只知夸夸其谈的清流哪朝哪代没有?偏偏他们还总是能迎合一些舆论,弄个好名声,即使受到了惩罚也可以显示出他“文死谏”的决心,美名扬于天下。明朝时就有那么一些谏官,最喜欢被廷杖,因为杖过之后立刻就成了天下人望,鲤鱼跳龙门了。骨头贱到了如此程度,难怪朱温要把那些“清流”扔到黄河里,让他们变成“浊流”才解恨呢。

袁崇焕对这些历史应该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知道这对国家,对民族和人民有利,于是他不顾一切的这样做了。这才真正是把自己的利益置之度外,“我身属国,已非我所有”,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相形之下,那些只知道捞个精忠报国的主战派好名声的清流们是多么渺小。

这些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对这些什么和谈根本就没抱有希望,不过皇太极倒是很积极,真不明白他脑子里想什么,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于是局势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怪圈,两边都在大谈议和,可是又都在热火朝天的备战,有点像解放前的国共合谈。对于袁崇焕这个人我十分佩服,在这个时代能和努尔哈赤较量的或许只有袁崇焕了,可惜两人宁远一战已成绝响,一代枭雄就此陨落。有机会我真想见识见识他,不过较量就没必要了,除非给我飞机大炮,否则千万不要让我在战场上见到他。

不管皇太极和袁崇焕这对冤家怎样折腾,我都成天泡在杏林书院里,做了几天美梦后,逐渐开始恢复(美梦天天做是要伤害身体的),其实主要原因是阿巴亥的整容手术已经不能再拖了,不光是阿巴亥在追我,多尔衮也在追我,他实在不放心阿巴亥继续留在我这里,可他自己又不敢收留,所以为免夜长梦多,他更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这些道理我如何不知道,阿巴亥可是个火药桶,若是被发现,我还不被炸得粉身碎骨才怪。可是这里面实在有难度,对于缝合,切割这样的技术我如今早就完全掌握了,现在最难控制的是无菌操作,整形外科手术中无菌操作是一项必须严格执行的原则,由于任何感染都会直接影响手术效果,整形外科手术操作较为复杂,手术时间较长,手术野(手术范围和对象)不仅较广泛,有时还涉及到两个以上的手术野,因而创面暴露机会较多,感染的机会也就增多。可是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要达到无菌操作实在太难,现在我所有失败的病例几乎都是因为术后感染而死亡的,如何改善这一切,成了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障碍。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我进行试验的对象都是动物,可是一到人尤其像阿巴亥这样身份敏感的人,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为了解决无菌操作的问题,我和吴能专门作了一个大的玻璃罩,全当作无菌罩吧,说是玻璃罩其实是将一块块小玻璃用木头棱镶嵌起来的,可以勉强让一人站在里面手术操作。通风口用棉布和棉花封闭,再弄一个人造的抽风机(这东西简单,中国古代早就有了)从另一端抽气,这样就造成了一种简单的无菌环境,空气经抽风机虑过,基本上排除了细菌,内部再用酒精消毒。麻醉剂的问题也早就解决了,抗菌药物也没问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时间很快的划到了十月下旬,在做好一切准备后,无菌罩和一切手术器械及药品被送到了我的府邸,理由是院判大人即将成婚,以后不能成天的泡在书院所以这些东西要搬到大人府邸,以便大人继续研究。于是整个书院的在私下的议论,一方面是对我即将成为新郎的“憧憬”和期盼,另外也是对我的这种敬业精神的“敬佩”。这些都不管他们了,在拆了整整一堵墙后,无菌罩被放置在我的书房正中央,看着这个巨大的家伙,我不禁有些骄傲,站在那里踌躇满志。